他輸到只剩一開始的那一百萬。
太過刺激的金錢遊戲讓鄭允皓腦洞大開,這該不會是個局吧?
賭,人類最古老的娛樂方式,任何文化任何背景下都是最能挑剔人的勝負欲的東西。賭局中有個特別的下套手法,就是先讓人贏的眼紅,贏的喪失理智,再讓對方輸的不翻本不甘心,乃至傾家蕩産。
玩到現在刺激是真的很刺激,拿著一疊一萬美金像拿著一堆紙一樣淡定的鄭允皓,卻不想丟出去了,到這裡他還控制的住,再往下他都不敢說自己能控制的住,剛剛可是上千萬的輸贏,雖然他沒有表現出來,但是他比侍者要慌的多。
他想收手,已經發現他很好擺弄的侍者不想,抓起他的錢就想丟,鄭允皓直接按住她的手,上過一次當怎麼可能不防備,剛想說話,場子裡的燈突然一滅,轉瞬不知是誰卡了一槍,全場尖叫。
鄭允皓覺得自己被人抓住肩膀,反手就想甩開,卻聞到了熟悉的香味,北海道雪的冷香,立刻放鬆下來坐在原地不動。燈光驟然亮起,一堆戴著面具的人不知道從哪裡沖了出來,端著槍讓他們都不準動。
身邊的人半擋在他身前,此前粘上來的侍者抱著腦袋趴在桌子上渾身都在抖,鄭允皓也有些想抖,卻更多的是興奮,因為那女人沖他眨眼睛了,眨的他覺得對方瘋了,眨的他血液抖跟著燃燒,這是她做的。
打劫,在地下賭場打劫,鄭允皓瞬間想到了這女人被人追殺的場面,腦袋裡之前想著的說不定對方是個好人,不會撈金魚生活在黑暗世界卻嚮往光明的設想一點點都不剩,她是真正的亡命徒!
桌上的珠光寶石大疊錢幣很快就被掃蕩幹淨,外界卻同時響起了槍聲,他們被發現了,領頭的人開啟所有向外的通道,鄭允皓才發現,那些壁畫背後都有門,客人和侍者被槍支驅趕。
槍聲在耳邊響起的同時,被擋住眼睛的鄭允皓知道那個給他發牌,說他運氣不錯的荷官倒下了,或許是死了,恐懼再次從腳底彌漫上來,捧著金魚的輕松和大筆金錢帶來的刺激通通沒了。
渾渾噩噩的被女人拉著跟著混亂的人群往前跑,他想要掙紮,想要反抗,也只是想,他不敢。四面八方都是尖叫聲,叫的他大腦一片混亂,叫的他什麼都不敢做,只能緊緊的拉著她。
進來的時候有些上的階梯,現在卻短的不行,鄭允皓覺得他好像就跑了兩步就到外面了,顫慄的神經讓他無暇他顧,除了身邊的女人什麼都看不見,似乎聽到警車的呼嘯,周圍的人更混亂。
槍聲再次響起時,鄭允皓被壓著腦袋往前跑,一輛越野車從拐角沖過來,他被人拽上車的剎那感覺掌中的手要松開,死死的拽著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把人拽上來,火光擦著車門穿過,後怕的吼她“你想死嗎!”
那個囂張的女人卻按住他的嘴把他推倒,低低的笑他“你倒是很不怕死。”
鄭允皓怕,他怕的差一點就真的順著她的力氣松開她了,可是他沒有,他抓住她了,抓住了,就再也不會放了。
對面的玻璃突然裂開,鄭允皓嚇的一抖,前座的人丟過來一把機槍,一句他聽不懂的法語,女人撈起槍讓他別動,趴在後座直接開槍,耳朵差點聾了的鄭允皓被炸開的玻璃劃破衣角,光速抱頭護臉,這是本能,不用任何人提醒。
飛馳的汽車顛的他五髒六腑都在跳,耳邊的槍聲和鼻尖的血腥味讓他咬著舌尖讓自己清醒,不敢吐更不敢暈。這才是真正的追擊戰,和這個相比,機車根本連開胃菜都算不上。
此前想的所謂的局幾乎是在嘲笑他,嘲笑他的幼稚,如果這女人是美女蛇,她要的也不是他的錢,而是他的命。什麼大開眼界的興奮,他是瘋了才會這麼想,他的腦子絕對被人啃了才會不走!他早就應該走的!
可惜,他腦子被人啃了,他走不掉。
破破爛爛的越野車被丟掉,鄭允皓一路被拽著跌跌撞撞上了快艇,遠處追來的車隊沖著他們大吼,身邊卻是熟悉的瘋狂笑聲,是那個說法語的對他很有惡意的男人。
快艇開了很遠,遠的鄭允皓覺得他們可能到了公海,上了一搜超大型的遊艇。適合拋屍絕對不會被人發現,也適合慶祝同樣遠離危險。
鄭允皓看著被歡呼著迎上去的兩人,所有人都說著法語,他能聽懂的只有最基本的‘漂亮,好,完美’剩下的都聽不懂,不過大概也不用聽懂,沒人關注他,反倒是圍在那女人身邊的人會打量他幾眼,然後再次無視,帶著惡意的無視。
被帶進船艙的鄭允皓有幸親身參與劫匪們的慶功派對,噴灑的香檳和漫天的錢幣,真的是漫天,那幫人開啟裝錢的袋子把錢灑的到處都是,還互相砸著玩,珠寶首飾變成玩具,丟的東一個西一個。
整個團隊一共十人,比之前那一串的黑衣人少多了,可能他們才是核心團隊。只有兩個女人,一個是她,一個是隻有一條腿另一條是機械義肢的女人,滿身都是煞氣,黝黑的面板和外露的眼睛,看著不像是亞洲人種。
這幫人同樣帶著面具,和那個救他們出來的男人一樣,就算不認識也全身上下都寫著我不是好人的味道。準確的說,他們都是一樣的,包括那個他一度想要保護的家夥,在他面前的樣子和在這群人中的樣子完全是兩個人。
鄭允皓認為自己被騙了,搞不好現在還成為了人質之類的,此前說服自己的想法都成了妄想,他們一點都沒有要放他走,說不定他都活不過今晚。那群人說話都不顧及他!哪怕他不會法語!那他要是會呢!沒有人在乎他會不會,一定是打算宰了他才那麼囂張!
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鄭允皓維持著被錢堆滿的身體,完全自暴自棄,他反倒淡定了,都已經到這一步了他還怕什麼,怕了有什麼意義嘛,他不怕了!掃開膝蓋上的錢,站起身上下抖動,拽掉面具砸到一邊,瞪著那女人“你想怎麼樣。”
嬉笑的人群停了幾秒,義肢的女人笑容奇怪的對那女人說了句什麼被對方開啟,又轉頭對他們吩咐著什麼,剛剛笑鬧的人立刻嚴肅,鄭允皓才發現,這幫人裡,這女人是老大,人群魚貫而出,很快就剩他們兩人在屋內。
“我想幹的事情很多,你指哪一件?”
“我!你想把我怎麼樣。”
女人笑了,站起身往他的方向走,走的鄭允皓忍不住往後退,一直推到門邊,後背頂著木板退無可退也不想再退,兇巴巴的瞪著對方,看到她抬手的時候卻還是想往後縮,那隻手擦過他的脖子按在他的腦後,緩緩的靠近他,鄭允皓立刻知道她要做什麼。
有些事情不用說出來,一如他低下頭直接親上去沒有得到阻攔一樣,船艙內的燈全部熄滅,黑暗中身下人的面具被他拽開,他都已經快死了,總要知道兇手是誰!可惜他並沒有夜視的功能,他唯一能看到的是四處散落的寶石在月光從窗戶中撒落的幽光,以及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睛。
也許是精蟲上腦也許是最後的發洩,又或者是忍耐到最後的爆發,鄭允皓扯開浴巾的力氣直接崩斷了腰封,膝蓋頂開雙腿,扯裂最後一道防線就想進去,尖銳的物體貼在脖子上的觸感讓他瞬間清醒。
心裡想的再開,他也不是不怕死。
低聲的咒罵一句,松開掐住她腰的手沉聲問她“你到底想幹什麼。”明明是你勾搭我的!
“幹你。”女人承認的很幹脆,但是“是我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