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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阻止他們繼續錯下去,只有一個辦法,”深吸一口氣,皇後一字一頓,“給君羨指婚!”
此話一出,整個養心殿靜得落針可聞。
太後眼底的疲色都一掃而淨,坐起來震驚的看著皇後,“君羨是什麼性情的人皇後不知?給她指婚,只怕整個朝堂都會大亂!當初她做下的那一樁樁一件件,皇後難道都忘記了?還有君不離,那是個好相與的?你想害死皇上不成!”
皇帝抿著嘴唇,朗目深沉,冷冷睨著皇後,雖然沒有說話,卻可以看出已經在怒火邊緣。
“母後息怒,皇上息怒!請聽臣妾解釋。”皇後忙道,“君羨性情雖然混不吝,也看重君不離,可是他們二人之間的事情並非鐵板釘釘。以君羨的性情,如果當真心裡全無顧忌,只怕二人早就成親了。這在在說明,君羨心裡也擔心二人在一起會帶來不好影響,不擔心自己她也會擔心君不離。有這層因素在,皇上指婚,她不一定會反彈,再者皇上是君,她是臣,臣聽君令,整個天下都無法詬病皇上,只會拍手稱號,趁此也能挽回皇室名聲。最重要的一點,是指婚的人選,要足夠配得上君羨罷了。”
她的話,並非一無是處,因為君不離,西玄皇室被迫處於弱勢,天下皆知,這對皇室來說絕對不是好事。如果能挽回皇室名聲,不是不可為。
怕就怕,君不離的極致反抗。
“然則,皇後心裡有最合適的人選了?”
“指給煥兒。”皇後道,“煥兒身為西玄太子,身份足夠配得上曾經的女國師。他日,煥兒會繼承皇上傳承,榮登九五之尊,到時候再給君羨一個尊貴的位置,足以厚待她了。”
“是煥兒跟你提的?”
“煥兒自小對君羨仰慕,皇上也是一直看在眼裡的,雖然年齡上有差距,但是君羨身為東海大能,駐顏有術,對外界尚能搪塞過去,算不得大事。這件事情煥兒雖然沒有親口提過,但是身為娘親,怎麼會看不出來他的心思。臣妾此舉,一來為皇上解憂,二來圓煥兒一個心願。若是他們二人在一起,煥兒也絕對不會薄待君羨,豈非兩全其美。”
“好一個兩全其美!”皇上驀地冷笑,“皇後打的真是好算盤!只是你想的全是好事,那麼你又可想過,此舉必將激怒君不離,他手中掌著百萬雄兵!整個西玄的兵力都全在他一人手上,他若是怒而反擊,西玄拿什麼來抵抗!到時候,你也別想著當什麼皇後了,做亡國奴去吧!”
“皇上!臣妾一心為皇上分憂,就算臣妾思慮不全,也不至於讓皇上如此龍顏大怒!是,君不離是權勢滔天,連皇上都要忌憚,可是他再能,他也是個臣!想要反逆,他名不正言不順,整個天下都會對他群起而攻!皇上佔據正理,您怕他什麼!難道像現在這樣,被一個臣子壓在頭頂上,您就甘心了?整個西玄皇室成為一個外臣的傀儡,您就甘心了?皇室列祖列宗若是知曉,都會不得安寧!”皇帝的連聲怒斥,終讓皇後失去了理智,高聲諷罵,“還是說,皇上連連推諉,找著這樣那樣的藉口,並非不想給君羨指婚,而是您自己看上了君羨,捨不得把她讓給別人!若是,您盡管把她收了,臣妾二話不會多說一句!”
“放肆!皇後,你對皇上說話就是這個態度?且不說後宮不得幹政,就是你這副善妒猜疑的嘴臉就太過難看!皇後的本分是什麼,你若是忘記了,就回鳳棲宮去好好反省!”太後臉色難看至極,眼底怒氣難抑,“來人!送皇後回鳳棲宮,腦子不清醒,就別出來走動了!”
“母後!”皇後瞪大雙目,不可置信哭喊,“臣妾一心為了皇上,為了皇室,為什麼連母後都不理解臣妾!朝堂一人獨大,定國將不國!此時若是不加以打壓,日後西玄皇室就要換個姓氏了!”
“來人,把這個愚婦給朕壓下去!日後沒有朕口諭,不準她踏出鳳棲宮半步!”皇帝同樣被皇後的口不擇言氣得渾身哆嗦,聲色俱厲。
若非今日她失口說出來,他怎麼都想不到,在她心裡竟然是那樣想他的!
光是聽著,那種齷蹉都讓人覺得羞愧!
被侍衛強行拖走,皇後悽厲的喊聲依舊遠遠傳來,回蕩在養心殿。
疲憊感,從心至身,皇帝笑得比哭還難看,緩緩站起身來,“讓母後看笑話了,您早些歇著吧,兒臣告退。”
“唉,”太後長嘆,擺手,“去吧,最操心的是你,哀家老了,很多事情管不了了,要怎麼辦,你心裡有分寸就行。”
點點頭,皇帝離開了養心殿。
養心殿的嬤嬤這才從外面走進來,將太後扶進內室休息,“太後,皇上是個明君,處事素來英明,您別操心太多,這兩年您身子益發差了,禦醫說了您要安心靜養。”
便是站在殿外,也能隱約聽到殿內的吵嚷,進來時候看到太後一臉怒其不爭的模樣,猜也能猜到大概。
皇後這是又惹事端了。
七年的冷遇,都沒能讓她清醒過來。
“哀家也不想管,可是你看看,這都是什麼事,皇後怎麼變成這樣了,目光短淺,私心重欲。”太後嘆息,“這是皇後,是哀家親自替皇上選的,當初看中的就是她端莊賢惠,只是沒想到,現在會變成這樣,你說,哀家是不是錯了。”
“後宮本就不清靜,進來的人,哪有不變的,”再至純至性的女子,來到這裡,都會變得面目全非,“不是太後錯了,只能說,皇宮逼出了人隱藏的本性。”
“明日,你替哀家傳個口諭,哀家想見見君不離跟君羨。”
“是,老奴記著了。”
內室裡,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最後,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皇宮裡的這場大戲,君羨一無所知,也無從察覺,事情將再次風起雲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