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泠梓染得逞地笑了笑。
兩人回到竹林竹屋,紫君真人依舊蹲在灶坑前生火,白花花的鬍子在不經意間蹭上灰,樣子十分滑稽。
泠梓染很不客氣地噗嗤笑出聲來,放下東西走過去,環手抱胸斜睨眼毫不留情地嘲笑著:“我說師傅啊,您這是從哪個地洞爬出來的呀?!”
“臭丫頭!”紫君真人顧著生火,聽見泠梓染的嘲笑聲,轉過頭笑罵了一句,便又接著忙手下的事。
泠梓染笑了笑,轉身走進自己的屋裡,換下身上的衣裳,套上一件輕薄的薄紗,走到銅鏡前,看著自己一臉孕味十足的模樣,眼底有著心酸。
眸子黯淡幾分,嘆息一聲,抬手覆在肚子上面,這幾天半夜,她總能被肚子裡寶寶給踢醒,很輕微的動作,卻足以驚動她。
當時還以為怎麼了,後來是問了師傅,才知道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胎動!
隔著肚皮,彷彿能感覺到寶寶的心跳一般。
眼底的暗光流失,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母愛。
……
用完午膳,泠梓染到外面走動走動,消化消化,紫衣說要幫師傅刷碗,就沒有跟上來。
她上次意外在竹林一片山頭髮現了一處極美的風景,心情不好的時候就自己去那裡待一會,吹吹風看看風景,心情一下子豁然開朗!
坐在那邊的山頭,可以將北盛的江山一覽無餘,看著遠處顯得小小的皇宮,內心感嘆一聲,抱著手臂坐在一塊大石頭上。
涼風打在身上,莫名的有些冷,突然一聲老鷹叫吸引了她,站起來仰頭看,許是陽光過於刺眼,她不適的抬手撐在眼睛上方。
看到天空翱翔的雄鷹,泠梓染莫名的有些羨慕,如果她下輩子也能當一隻雄鷹,那該有多好,可以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在藍天下翱翔。
突然腦海一道光芒閃過,泠梓染一拍大腿,糟了!怎麼給忘了和哥哥傳書了呢!都這麼久了,哥哥一定會很擔心自己的!
這麼一想泠梓染趕緊下了山坡,回到竹林,準備筆墨紙硯,拿出紙張鋪平,右手執毛筆,在墨水上蘸了蘸,思索了一下,緩緩落筆,清秀的小楷字在紙上活色生香。
不一會兒,泠梓染寫完信後,吹了一聲口哨招來信鴿,信鴿緩緩從遠處飛來,撲閃幾下翅膀,嘰嘰喳喳幾聲,歪著小腦袋,黑溜溜的眼珠子看著她。
泠梓染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信鴿的腦袋,把信卷好塞進信筒內,放到信鴿的兩隻爪子下,動作輕柔抓起它,讓它飛起。
……
皇宮內,泠簫的窗前突然響起一陣‘突突’聲,放下手中的書冊,走過去開啟窗,結果就看見一隻信鴿站在窗前跳。
泠簫小心托起信鴿,看見它爪子下抓著一卷信筒,疑惑了一下,但還是伸手拿出來,把信鴿放走,關上窗,走到書桌前坐下,這才抽出信紙攤開。
原本緊皺的眉頭一下子鬆開,泠簫的眼角難得有了笑意,把信紙摺好放進衣袖內,轉身踏出宮殿。
來到御書房,君墨塵依舊在審批奏摺,似乎遇到了什麼難題,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陽穴,聽到腳步聲,下意識抬起頭來。
見泠簫滿面春風地走進來,君墨塵蹙了蹙眉頭,語氣淡淡,“泠將軍氣色如此甚好,是有什麼好事?不妨道出來分享分享。”
“哈哈,皇上不愧是皇上,這都能猜中!”泠簫難得開起玩笑,揶揄了一句。
接著從衣袖抽出信紙放在他眼前,眼神示意著,“看看吧,皇上一定會滿意。”泠簫語氣中帶著篤定。
君墨塵半信半疑,狐疑地眼神瞥了泠簫一眼,拿過信紙攤開,上面娟秀的小楷字映入眼簾,卻下意識刺痛了他的眼。
看了幾眼放下,抬眼看泠簫,眼眸微瀾不驚,面無表情道:“你就為了這個?”
泠簫疑惑了一下,反問道:“皇上,你難道看了這封信,就沒有任何反應?”皇上,該不會真的放下染兒了?
“呵,那泠將軍希望朕有何反應?”君墨塵黑眸劃過一絲諷刺,嘲弄地問道。
“……”泠簫一時被噎住,悻悻地抿了抿薄唇,“那好吧,既然如此,以後只要有關於染兒的事情,臣一概不會傳入皇上的耳朵!”
說完,他就要轉身走,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來,回過頭想看看君墨塵的神情,卻對上了他冷冽的眼神,最後一絲希望也幻滅了,頭也不會地踏出門。
直到關門聲傳入耳邊,君墨塵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怔愣地坐在那,盯著空氣中的某一處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