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隻被他握著的手好像也沒有要掙脫的意思。
任他握著,只是漸漸好像滲出了些汗意。
掌心相貼處,有溫熱的潤濕感。
“檸檸,你的手心出汗了。”陸辰勳看著她的眼睛,“剛剛你的手還很涼,現在又出汗,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溫檸把勺子放進空了的碗裡面,她已經喂完了最後一勺粥。
然後她的目光落在陸辰勳的下顎上,這樣姑且算是看他了吧。
“沒有不舒服。”她的聲音很正常,就是她平時跟他說話的語氣。
可是陸辰勳就是莫名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他又實在挑不出毛病。
他的心裡突然漫上巨大的恐慌,這樣的溫檸,太過於遙遠。
腦海中突然出現四個字。
咫尺天涯。
“檸檸。”他不顧傷口的疼痛,攬過她的肩膀,抱在懷裡,“你心裡想什麼,一定要跟我說好不好,你恨我你不願意,你都可以表現出來,別憋在心裡。”
溫檸的下巴貼在他的肩膀上,男人身上手術後的藥味漫入她的鼻息。
昨天晚上他捏著她的食指扣下扳機,血色飛濺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她閉了閉眼。
她終究還是捨不得他死。
“我不恨你。我也沒有不願意。”她淡淡地說,安靜地任他抱著,“你別多想。”
“我捨不得你死,所以我待在你身邊。”她的手甚至爬上了他的背脊,安撫性地拍了拍。
陸辰勳心裡的那些慌亂終於安分了下來。
溫檸現在看他了,也願意碰他了,只是人有點平靜的過分。
沒關系,來日方長,他會慢慢地補償她。
“我的畫還沒有畫完。”溫檸垂眸,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這個擁抱持續的時間已經夠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