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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後宮,紫宸殿裡,太後正斜靠在明窗旁整理首飾。
桌上一盒盒的明鐺玉玦,簡直閃得暖閣之內服侍的眾宮人睜不開眼睛。
“這一對簪子……”太後流連在一眾物什上的手突然停了下來,然後拿起一對赤金簪子細細端詳了起來。
楊嬤嬤此刻也在,見太後一直盯著這對簪子發呆,忍不住開口,“太後娘娘,這還是您當初嫁給先帝時帶進宮中來的陪嫁呢。一晃竟是這麼多年過去了。”
太後將那金簪翻了個面,原本是一隻和合如意紋飾的簪首,在另一面居然嵌有一顆碩大的紅寶石,整根簪子的簪身則是刻的祥雲流紋的圖樣,做工很是精細。
“是了”,太後將簪子舉在了陽光之下,紅寶石順著陽光閃耀著奪目的光芒,紅得猶如鳳凰啼血,“哀家記得,好像哀家大婚的時候還戴過它們。”
太後突然輕嘆一口氣,將簪子又收好放回了木盒裡,“可惜了這麼好的簪子,也就只帶過幾次,現在哀家老了,這樣豔的首飾卻是戴不得了。”
一旁的楊嬤嬤連忙接道:“太後娘娘這是說得哪裡的話,這對簪子有幸能見證太後娘娘的大婚,被太後娘娘用過,那就是它們的福氣。”
太後將裝著這對金簪的木盒重又拿了起來,突然道:“這對簪子留著賞給小輩倒是不錯,也算沒辜負了它們。”
楊嬤嬤不知太後是何心意,卻也連忙附和,“能得太後娘娘如此厚賞,也不知是誰有這樣好的福氣?”
“哀家記得,榮右相那個大女兒榮銀笙最近好像快滿十五了吧?”太後的聲音不急不慢,一時聽不出喜怒。
倒是一旁的花公公接了一句,“太後娘娘好記性,那丫頭最近確實該要及笄了~”
太後點點頭,感嘆道:“十五啊,正是花兒一般的年紀,哀家還記得自己當年及笄的時候,還是用祖母送的一支羊脂玉簪子綰的發。”
或許年齡大的人都愛回憶,太後說著說著便不做聲了,顯然是沉浸在了回憶之中,而身邊服侍的眾人自然也不敢隨便開口。
“就將這對簪子賞給那丫頭吧”,太後突然又開了口,“我記得她最近好像與右相府裡的人鬧翻了,搬去了國公府住。及笄嘛,總該是由祖母送上綰發簪子的。她的及笄禮,就由哀家來送好了。”
太後此言一出,卻是嚇壞了眾人。銀笙的及笄禮由太後親自贈送,而且送的還是她大婚之時用的金簪,這得是多麼重的一份禮!太後此舉,難道是要看重銀笙了嗎?
在場的花公公跟隨在太後身邊多年,十分了解太後的脾氣,如此殊榮,反倒令他替銀笙感到不安。
果然,太後的話音剛落,慶安突然從門外沖了進來。
“皇奶奶,您為什麼要把這麼好的東西送給榮銀笙那賤丫頭?難道比起慶安,您更心疼她幾分嗎?”
慶安這些天被禁足在了紫宸殿的偏殿裡,正氣鬱難消,今日正好閑溜達到了太後的殿外,看見她在整理自己的首飾。
當慶安聽見太後要將如此有紀念意義的一對金簪送人的時候,她首先想到的便是自己。她以為,太後會在自己出嫁的時候,將這對金簪送給自己的。
卻沒想到,原來太後竟然想將這麼好的一對簪子送給榮銀笙作為及笄之用!
及笄禮的簪子是不能隨便送的,必須是優先由女方的祖母相贈。像銀笙這種情況,榮老太太多半是不會送給她了,那也會有尉遲老夫人送給她及笄所用的簪子。
現如今倒好,太後要親贈銀笙金簪,這豈不是說太後要充當銀笙的祖母了?
要知道,慶安雖然總是在口頭上稱太後為“皇奶奶”,其實也就是叫得好聽。正經算起來,太後也就是她的外祖母而已。所以,就連慶安自己及笄的時候,太後也沒有送過簪子給她!
這會兒,太後言明要送銀笙金簪,這也太看得起她了。慶安又哪裡肯依?自然,當即就從門外跑了進來。
太後見慶安如此無禮的沖了進來,微微皺了皺眉,看向一旁的楊嬤嬤道:“這就是讓你從旁教導的結果?怎麼越發的無法無天了?”
楊嬤嬤看見慶安郡主這般不管不顧的沖進來,就已在心中暗道不好,現在見太後果然責備了自己,連忙跪下請罪,“太後娘娘恕罪,是奴婢教導無方,甘願領罰。”
慶安見太後不高興了,連忙住了嘴,乖乖朝太後請了個安,“皇奶奶恕罪,慶安一時魯莽了。”
太後看著這樣子的慶安,微微搖了搖頭。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麼自己文文靜靜的女兒,會生出慶安這樣莽撞性格的女兒來。從前,慶安還小的時候,還能說是小孩子頑皮了些,可是現在慶安都這麼大了,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反而隨著年齡的變大,性子越發顯得惹人生厭了起來。
“哎”,太後長嘆一口氣,無奈道:“你們兩人都起來吧。”
慶安見太後沒有責怪自己,吐了吐舌頭,才剛站起來就又接著問道:“皇奶奶,您真的要將這金簪送給榮銀笙嗎?”
太後還是第一次見到像慶安這般不識趣的人,自己才剛剛赦免了她,她又上趕著來追問。於是,索性藉著這事來敲打敲打她,“這金簪是哀家的,要送給誰,自然也該由哀家說了算。怎麼,還要經過你的同意嗎?”
太後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極其低沉,口氣很是不好。一旁站著的楊嬤嬤冷汗都要流下來了,拼命朝慶安使著眼色,示意她停下。
只可惜,慶安並沒有看見楊嬤嬤的眼神。此刻,她的心裡已經被嫉妒填滿了,也忘了與她對話的人雖然是她的外祖母,可更是整個後宮裡權利最大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