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排解一番,許家文目不斜視,加快腳步從許清嘉身旁穿過,放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終有一天,他會讓他們後悔曾經薄待他。
許清嘉挑了挑眉頭,若無其事的繼續往前走,行至大堂,迎面跑來一個咧嘴大哭的小女孩:“爸爸,爸爸。”
跌跌撞撞的小女孩腳步打滑,重重摔在光滑的地面上。
靠得最近的是一位護士趕忙扶起小女孩:“小妹妹,你怎麼樣?哪裡摔疼了?”
小女孩扭著身子掙紮,撕心裂肺地沖著門口喊:“爸爸!”
許清嘉看一眼早已沒了許家文身影的門外,情不自禁嘆了一聲,其他人都能說一句咎由自取,唯獨孩子無辜又可憐,她無權選擇父母。
“婭婭,婭婭。”袁母驚慌失措地沖過來,見了孫女,一顆心才落回肚子裡,再看她哭得滿臉鼻涕眼淚,心又揪成一團,眼淚紛紛揚揚落下來。
“爸爸,爸爸,我要爸爸。”小女孩哇哇大哭,試圖掙脫出去。
對許家文積了一肚子火的袁母聞言氣不打一處來,喝道:“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不要你,不要你媽媽了,你還惦記他幹嘛,他不要你們娘兒倆了。”
小女孩嚇了一大跳,嚇得瞪圓了眼睛,驚恐地看著袁母,連哭都哭不出來。
見狀,袁母心裡針紮一般,細細密密地疼起來,一把摟住孫女,痛哭出聲。
“哇!”小女孩再一次大哭起來,卻不再喊爸爸,只一個勁兒的大哭,哭得小臉通紅,上氣不接下氣。
“別哭了,再哭要哭壞了。”有人不落忍,勸了一句。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勸,聽話頭是這家男人不要母女倆了,怪可憐的。
袁母收收眼淚,也覺丟人,抱著哭到發抖的孫女離開,留下一圈唏噓的看客。
“看著挺可憐的。”有人感慨:“這麼可愛的孩子,怎麼捨得不要了。”
許清嘉扯了扯嘴角,對許家文而言,比起前程,孩子算什麼。聽話音,許家文是要和袁秀芳散夥了,看來袁秀芳自殺十有八九真是為了許家文,真不知讓人說什麼好。
一見許清嘉進來,劉涇就要推醒晏洋。
許清嘉趕緊壓低了聲音道:“讓他睡啊。”說著奇怪的看一眼劉涇,有什麼比讓病人睡更重要的事。
劉涇只得收回手,心裡苦笑,醒來後大少爺準得不高興,他不高興的樣子還怪滲人的。
許清嘉把東西放在凳子上,示意劉涇出來,又細細問他情況。
“溫度不算太高,就是人沒什麼精神,待會兒還有一瓶水要掛,掛完應該會好一點。”劉涇回道:“早上一白要給你打電話,晏洋說別影響你上課,不讓打。”江一白是早上七點多他送去學校的。
許清嘉笑了下。
劉涇又道:“幸好你來了,我有樁急事要出去下,大概一個多小時就回來,這裡就拜託你了。”
許清嘉便道:“劉哥,你去忙吧,我不行還有這麼多醫生護士在。”
劉涇很放心的走了,郭嫂已經被他支回家燉湯,正好讓他們獨處,晏洋的心思,幾年下來他也看出來一些。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輕手輕腳回到病房,許清嘉停在床前,俯身看他,白皙的面龐透出不正常的潮紅,口幹唇焦。許清嘉不放心,伸手摸他額頭,別是又燒起來了。
一抹之下,覺得燙手,許清嘉決定去喊人,剛收回手就見晏洋睫毛顫了顫,他的睫毛特別長,微微上翹,形狀很漂亮。
“我吵醒你了。”許清嘉笑起來。
晏洋嘴角一翹,又輕又安詳:“你來了,什麼時候到的?”
“我剛到,我剛摸了下,覺得你額頭有點燙,讓護士來給你看看。”說著許清嘉按了按床頭的按鈕。
不到一分鐘,護士便來了。
許清嘉笑著道:“我覺得他額頭很燙,是不是又燒起來了。”
護士上前伸手探了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