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晴還沒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便覺一陣天旋地轉,嚇得她閉上眼失聲尖叫,叫到一半臉上傳來一陣冰涼還有刺痛,耳邊響起接二連三的抽氣聲。
姜天晴猛然張開眼,眼前一團黑,一瞬之後,她喉嚨裡發出一道悽厲至極的慘叫,一個勁往後縮。
許向華輕而易舉的將她腦袋按在那隻死老鼠上,聲音平靜:“喜歡拿老鼠嚇人是不是,你自己試試看這是個什麼滋味?”
一屋子有老有小,一個不小心就能嚇出病來。尤其是秦母,萬一嚇得血壓驟升,後果可大可小。
這是惡作劇嗎?這是要人命!
圍觀的左右鄰居萬不想許向華這麼狠,居然把姜天晴的臉給摁在死老鼠上,看的他們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更別說姜天晴了,喉嚨都快喊破了。
有那心軟的覺得許向華過份,再怎麼樣姜天晴到底是個孩子,剛想說什麼,就被家裡人拉住了,示意別多管閑事。
姜家這丫頭無法無天,每次放假回來都要鬧么蛾子。打扮的花裡胡哨,別人忍不住多看兩眼,就瞪人。有時候還大半夜的穿著個高跟鞋在樓道裡走,說什麼都不管用。
這回更過分了,明知道秦母身體不好,家裡還有小孩子,把一隻這麼惡心的死老鼠掛門上,太下作了。
就該讓她得點教訓,要不真以為沒人治得了她,往後還得變本加厲。
有人看得痛快,薑母卻被姜天晴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刺得焦急萬分,推著許家康要過來:“住手,你快住手,她還是個孩子,你怎麼下得了手。”
“是個孩子又怎麼了,以為人人皆是她爹媽,得慣著她。”許清嘉最煩人說什麼還是個孩子,你一個大人怎麼好意思跟個孩子一般見識。好像年紀小就是免死金牌,可以為所欲為,別人都得縱容,不縱容就是沒愛心,小心眼。
每個熊孩子背後都有熊家長,在姜家身上就是最好的寫照。
薑母一哽,抖著手指著許清嘉,氣得說不出話來。
秦母把許清嘉拉到後面,薑母到底是老人,孫女跟她吵起來,傳出去到底不好聽,於是她親自上陣,一巴掌開啟薑母伸出來的手:“就是因為還是個孩子,還有機會改過來,才更要讓她受教訓。你再這麼不顧是非的袒護著,你等著,等她年齡到了,指不定就進牢房了。到時候你再跟公安去說,她還是個孩子,看人公安理不理你,就沒見過你這樣養孩子的。”
薑母氣得直打擺子,再看秦家人多勢眾,自己這邊卻是孤零零祖孫二人,她喊了姜父和難得在家的姜天強,可兩人都嫌棄丟人,不肯下來。
薑母頓時悲從中來,眼淚在眶裡打轉,將落未落。
眼看差不多了,想來姜天晴印象足夠深刻,許向華才鬆手。
面無人色地姜天晴癱軟在地,又一個激靈爬起來,連滾帶爬的跑到薑母身後,抓著薑母的胳膊痛哭流涕,一邊哭一邊死命擦臉吐口水。
她覺得嘴裡都是那股死老鼠味,臉上全是冰冰刺刺的感覺,姜天晴忍不住抓著喉嚨幹嘔起來。
薑母心疼的直抽抽,嘴裡兀自喊著:“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許清嘉翻了個白眼,到底是誰欺人太甚,姜天晴這德行,這位老太太絕對功不可沒。
“管好你家孩子,要是她再敢撒野,下次我就讓她把老鼠吞下去,”許向華理了理弄亂的衣服,直視幹嘔連連的姜天晴:“好不好玩,你下次要不要換個新花樣。”
姜天晴劇烈一顫,一個勁往薑母佝僂的身軀後躲,死死抓著老人的手臂,驚慌失措地叫著:“奶奶,奶奶。”
本質上,姜天晴就是個欺軟怕硬的貨,之前她也惡作劇過,啥事都沒有。所以才會在許清嘉他們過來後,用鄉下學來的這一招嚇唬人,還一大早特意爬起來看好戲。
她都想著,哪怕被抓到了也就是罵一頓的事,哪想許向華竟然會把她按在死老鼠上。姜天晴汗毛又立起來,又惡心又委屈。
面對許向華的威脅,薑母驚怒交加,怎麼會有這麼混不吝的人,竟然跟個孩子較真,果然是個鄉下來的。
她想罵,然對上許向華冷冰冰的眼睛,不知怎麼的就想起秦慧敏。去年就為著她幫姜天晴說了幾句話,秦慧敏就瘋了一樣撲上來打她。薑母心生怯意,硬生生把話嚥了回去,拉著姜天晴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悲聲道:“咱們惹不起,總躲得起。”
秦母氣極反笑,揚聲:“就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到底是誰惹誰,是誰家孩子三天兩頭來招惹我們。”這賀愛萍之前還算個明白人,可這兩年越來越不講理了,就會護著兄妹倆,她等著看她能護出個什麼結果來,將來且有的她哭的。
走出一段路的薑母腳步一頓,不由加快了腳步狼狽離開。
“不好意思讓大家看笑話了,大家都散了吧,這麼冷的天。”秦父對擠在走廊裡的鄰居道。
左鄰右舍卻沒有就此散開,好些人打量許向華,真想不到秦家這女婿脾氣這麼硬。不禁想起去年秦慧敏大鬧一場,把繼女和婆婆都給揍了,從此她們再不敢招惹秦慧敏。再往前,秦振中甩過姜天晴兩巴掌後,姜天晴也沒敢再欺負秦蕾蕾。
還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都是厲害的角兒。
對付姜天晴這種欺軟怕硬的不良少女,還真只能這樣,但凡軟一點,就是被欺負死的命。
他們不散開,秦家人便自己徑直進了屋。許向華進去拿了張報紙又拿了個塑膠袋,把老鼠包起來裝袋子裡拎下樓。
樓道裡的眾人這才有點意猶未盡的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