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康表態:“我這都多大了,學也來不及了。況且我這沒兩年就得高考,哪有時間學書法。嬸,我就算了吧,你帶嘉嘉陽陽過去就成。”再學個書法,他哪還有時間掙錢。
何雲溪含笑道:“就因為高考才更要學,我今年參加高考閱捲了。字寫得好,閱卷老師看了舒服,打分的時候,不自覺會松一點。我們管這叫卷面分,尤其是語文政治這些科目,影響更大。”
聽了一耳朵的許向華直接拍板:“學,都去學!”趁著年紀小,多學點東西,肯定是沒錯的。
許家康欲哭無淚,江一白箍住許家康的脖子:“你就認命,跟我作伴去吧。”
何雲溪好笑,說的好像要上刀山下火海似的,多少人想學都沒這機會。還是兩個小的乖,一臉躍躍欲試。
許清嘉眼神亮晶晶的,她小時候就想學書法,不過她那會兒的家長們更喜歡讓孩子學鋼琴小提琴油畫芭蕾舞啥的。她爸媽就咬著牙送她去學了鋼琴,無視了她學書法的要求。眼下能圓小時候的夢,許清嘉自然心甘情願,喜不自勝。
許家陽是一聽能和哥哥姐姐一塊,他就只剩下高興的份了。
第二天,何雲溪和秦慧如兩位媽媽帶著四個孩子,拎著水果登門拜訪。
鄭老先生和老伴住在一間獨立的小洋樓裡,是前兩年政府歸還的。他們只有一個女兒,十幾年前‘作為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去了新疆農場,和一個同樣出身的知青結婚生子。結果知青回城政策一出,那個男人丟下老婆和四個兒女走了。老先生的女兒只能留在那邊照顧孩子,若是她回來了,幾個孩子怎麼辦?
要不是為了養女兒和外孫們,老先生也不會拉下臉來開班授課。
考校一番後,鄭老先生把四個人都收下了。
一週四節課,每節課一個半小時,一節課一塊錢,和目下工資來比,學費絕不算低,然何雲溪和秦慧如都是一臉物超所值的喜悅,當場就把半年的學費交了。
出了門,兩位媽媽就商量著去置辦拜師禮,雖然破四舊不興老一套了。然兩人,一個是老師,一個做過老師,畢業後也打算做老師,都覺得尊師重道那是最基本的禮儀。
到了九月,許清嘉便開始了一邊讀書一邊學書法的生活,學的相當投入,簡直就是兩耳不聞窗外事。
以至於許家康的小秘密還得江一白來告訴她。
許清嘉眨巴眨巴大眼睛,滿臉的匪夷所思:“我哥談物件了?”
江一白得意:“哈,學成書呆子了吧,這麼大的事都不知道。”
許清嘉一把揪住江一白的領子,壓下他的腦袋,對於江一白的身高,她有非常大的意見。
“誰啊,我認識嗎?”
江一白想了下:“應該不認識,就是我們大班的夏蓮。”
鄭老先生開了好幾個班,他們私下稱呼為小小班,小班,中班,大班,每個班不超過五個人。
小小班裡都是些六七歲沒上學的孩子,所以白天上課。
小班裡就是許家陽這樣的小學生。
中班就是許清嘉這批初中生。
大班則是許家康和江一白這種高中生。
上課時間都是錯開的,許清嘉是週二週四的晚上和週末下午一點到四點。許家康則是週三週六晚上以及週末晚上六點到九點。
許清嘉眼裡燃起熊熊八卦之火:“漂亮嗎?”
低頭瞥一眼揪著他衣領的手,江一白覺得自己特別機智:“還行,沒你漂亮。”
許清嘉呵呵兩聲,嘴還挺甜,順勢放開了他的衣袖,又問:“除了名字,你還知道啥資訊?”
江一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那可多了,你肯定想不到。夏蓮她爸是你二伯的老戰友,暑假的時候,你二伯不是帶著康子去拜訪戰友了,他們那時候就認識了。”江一白笑得格外猥瑣:“我就說嘛,一開始上課那麼心不甘情不願,後來居然不抱怨了。”
許清嘉點了點下巴,翻出了記憶:“她爸是武裝部副部長?”
“正部長,上個月轉正了。”江一白糾正,繼續道:“她也是餘高的,跟我同一屆,就在我樓下,好學生哦,開學的摸底考試,年級第八。”
江一白比了個八,想起了自己的年級八十八,頓時心塞,暑假果然玩瘋了。
許家康這眼光,不錯嘛!
許清嘉擊掌:“今天是週三,我決定晚上去接我哥下課。”鄭老先生家離他們挺近,走路七八分鐘,所以除了許家陽外,他們都不需要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