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呢?”
我沒敢問得很大聲,像是稍大了聲,都會驚壞了他。
他摟著我微微一笑,在我耳旁落下一唇:“覺,悟也。”
覺悟?
“太陽都快要落進草叢裡了,我才覺悟。”鬆開了我,圍著我往床畔走了過去。
我挽著他的手臂,對著他搖頭:“還沒有到草叢裡,才剛剛升起呢!”
他看著我這強詞奪理,無奈的搖了搖頭。緩緩的在我身邊坐下,攬過了我的肩,讓我倚在他的肩頭:“語兒,讓你等了這麼久,對不起,對不起啊!”
我頭一仰,正好對上他低下的目光:“不說對不起好不好?我等你的時間,遠遠沒有你給我的時間久遠。”
“沈巖”我伸著手臂,摟住他的脖子。
“謝謝你給了我這麼多的時間,謝謝你容忍了我這麼長的時間,謝謝你肯接受我這麼久的時間。”
這麼長的時間裡,我犯了多少的錯?你都原諒我,呵護我,照顧著我。
他捏了捏我的臉頰,直到我喊了疼,他才鬆開:“愛,不是就是包容,呵護,珍惜嗎?”
“可我沒有學會包容,沒有好好的珍惜,呵護。這些,我都沒有。”我緊緊的圈著他的身子,在他懷中,想想都覺得後怕。如果,他沒有給我這些時間的話,那我們又應該怎樣?
他擁著我,緩緩的倒下。扯過了床頭邊的軟枕,讓我枕在腦後,自己也隨著我躺了下來,就睡在我的身側。我轉過頭,看著他盯著天花板,像是想著什麼,特別的出神。
我靜靜的就看著這樣的他,竟發現他眼角藏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下的細紋。
“我和裴若,蘇縵讀一所小學。放假的時候,我們總一起回家。那時候,家裡也只是富裕,並不像現在這樣。小的時候,也總還是能在一個星期與爸媽見上一兩次,吃上幾頓飯。後來,生意越做越大,我見王管家的時間也就比見他們的時間長。慢慢的,我發現自己身邊,除了裴若就只有蘇縵。我的每一個假期,似乎都是他們陪在我身邊。”
“唯一一次,是蘇縵要跟著蘇伯伯進山,去選藥材。那時候,蘇縵才十一歲,我和裴若十二歲。我本想和裴若一起跟著去的,可我爸沒有同意。最後,蘇伯伯帶著蘇縵和裴若一起去了大藥谷,呆了一個月。”
“而那一個月,我認識了小晴,也就是寶寶。那時候,她才四歲多一點,整天跟在我身後叫著得得,得得…
我很無奈,可卻對著那小小的人兒卻不忍,只好抱著她坐在自己的膝蓋跟她說,是哥哥,不是得得,怎麼四歲多了,還叫不清哥哥兩個字啊。”
“一個月後,蘇縵和裴若回來了,寶寶也跟著她父母走了。我的日子,一下子又變回了以前。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偶爾我會想起那個連哥哥都不會說的小晴兒。還有不同的,可能就是我和裴若兩個人,都有越來越多的東西,需要在休息的時間學習。”
“每一次,等我和裴若從書房出來的時候,蘇縵總會揹著我們的家教朝我們招招手。看著她招手,我和裴若就會明白,肯定又是有好東西等著我們。”
他突然轉過頭,撫了撫我的臉頰,輕輕一笑:“語兒,知道是什麼好東西嗎?”
我無聲的搖了搖頭,稍稍的移了移自己的軟枕,讓他也靠在上面。
他伸過手,將手臂墊在了我的頸脖後面,讓我枕在他的手臂上,輕聲低笑:“烤地瓜。”
“我和裴若一直都覺得烤地瓜好吃的,但我們卻常常吃不到。語兒可能不知道,那地瓜皮被碳火烤得焦焦的味道,有多香。蘇縵看著我們兩人喜歡,就常常趁我和裴若上特訓課的時候給我們買。”
“買了,還不能光明正在的拿到家裡。就只能偷偷摸摸的塞到書包的飯盒裡面。等我們下了課就一起跑到沈家老宅子後面的小花房去吃。”
“有時候,我們上課上的久了。她就自己先跑到小花房,把飯盒藏在衣服裡。我和裴若看到了,還嫌棄,說不衛生。可蘇縵卻說,她是怕冷了不好吃。”
“語兒,年少的我,也和你一樣,不懂的珍惜,不懂呵護。”
“再後來,讀到了高中,我和裴若兩個人被家裡送出國。而蘇縵卻一直留在蘇伯伯身邊,學著蘇家祖傳的醫術。等我和裴若兩個人回來,蘇縵又去了上海念大學。可這期間,這麼多年,我每年夏天總能收到她寄來的防暑藥丸,自己調製的驅蚊水。每年冬天也可以收到她給我準備的暖爐燃料,雖然我們早就不再用那個的取暖手爐了。可她總還是給我們寄,說是沒事的時候,燻著也能強身健體。甚至,連我的枕頭都是她親手做的,裡面放著很多種的藥材,說是對身體有益的。”
“我總是不屑一顧,不像裴若把蘇縵寄來的東西都當成寶。”
“我記得,自己問裴若。我說,你是不是喜歡蘇縵啊?裴若瞪了我一眼,扭頭就走,連著兩個星期都沒跟我講話。我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讓他這樣冷漠對我。我跑去問他,我說,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情,讓你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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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想到,一像沉穩的裴若愣是一言不發就朝著我揮了一拳。”
“他那一拳把我的眼鏡都摔壞了。而被打的我,莫名其妙的看著盛怒的他,委屈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