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記得,記得…
記得最初的相遇,是因為我作為酒店的實習生,卻在罵酒店的客人。
在被子裡翻了一個身,微微的向右側著身子。這樣,心跳會感受得明顯一些。墨含,這是你喜歡右側著睡覺的原因嗎?時刻讓自己感受著自己心跳,是嗎?
好了,好了,我又想岔了。
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揚了揚,三十二歲的我竟然已經開始在回憶。
哎…
你說,我還沒有長大嗎?
長大了?那你現在多少歲了?
微微的咬著自己的下唇,我三十二,時墨含,你應該三十九了哦。
天吶!
一晃,十三年就過去了。
十九,十九…
十九的那年,我怎麼就遇到你了呢?
擁著被子,透過窗外的月光。慢慢的在腦中,搜尋起我們相遇的原因。
想想,讓我想想看。
我記得,那年我們大三下學期。班主任給我們聯絡了實習單位,說是這次的實習鑑定很重要,對我們的畢業都起著決定性的作用。
當然,這些話。作為班長,我會原封不動的轉達給班裡的所有同學。可是…作為一個讀了三年書,換了七任班主任的班長。我深知,老師的這些話在我們聽來,如同沒說。
拿著列出來的實習單位,我掃了一眼。不得不說,這第七任班主任是真的有在盡心為我們付出。裡面的實習單位,都是市裡有名的景點和酒店。學旅遊管理的,想要在這個專業裡找工作,不外乎兩個選擇。一個做導遊,一個做酒店。明年的課程也幾乎是結束了,我們如果不出意外,現在定下的實習單位,也就是未來一年的工作地點。
一群人,都想進蘭宮,我卻選了一個無人問津的景點。那裡,離市區遠,空氣新鮮的很。當然,他們會樂意的以為我是在為他們騰有限的名額。可我自己知道,我是不想再跟他們在一起。
三年多的時間,瘋也瘋夠了。
只是,我在書畫博物館呆的日子不長。沒等我弄清楚所有的字畫,我便與副班調了一個位置。想也知道,她一個人要住十七個人,真有困難。不是說她不行。而是她在班裡一向充當的角色,便是衝鋒獻陣型。有什麼事情都是跑得最快的那一個。與他們在一起,太親切。
換著我到蘭宮的第一天,我只告訴他們,如果我們是一支球隊,前段時間的表現不佳,咱們已經換教練了。如果再不佳,那就是球員的問題了。換球員,比換教練容易,大家自己看著辦!在蘭宮呆一年出去是什麼樣子,不用我再重複了。
怕是誰也沒有想到,在我們這十八個人裡面,第一犯錯的人,會是我。當我結束第一個月在商務部的實習之後,我被分到了客房部。按著部門經理的要求,讓我從最基本的鋪床疊被開始做起。
當然,想在酒店裡做。這些是基本功,你要不會真是說不過去的。
等我把自己負責的客房收拾結束,推著回收被單的小車往外走到拐彎角處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我推著的車撞到了也正要拐彎的客人。
暗自責怪了自己的粗心,我急急的上前道歉,可被撞的男客人卻似乎有些不依不饒。當然,除了道歉之外。我並不能反問他,一個大男人被這麼個小推車撞了一下,能有多疼?
我再三的道歉,甚至說出了:“您如果需要到醫院檢查的話,所有的費用我來承擔。”
可就是這樣的話,卻徹底引發了他的怒意。
後來,時墨含有告訴我。他說,你一個小小的服務生,對一個住著五星級酒店的男人,還是一個旁邊帶著年輕、漂亮女人的中年男人付錢,你有質疑他身份的嫌疑。換句話說,時墨含是在告訴我,那天我犯的錯,是沒有給足這個男人所謂的面子。
當然,那天發怒的人並不只是他。
在我的部門經理也為此向他道歉之後,他越發的像得理不饒人。就這樣,念念啐啐的在樓道里叫囂。
十九歲…
呵呵~墨含,也許等我二十五的時候遇到這樣的事情時,我便不會那樣衝動。也許,我們也不會相識。
可必經是十九歲,太年輕的年齡。
我記得我自己是伸手攔住了經理90度的彎腰道歉,我也好像記得當時自己的眼神有些冷。就這樣盯著那位男客人看了半分鐘之後,我卻突然轉身,揚起了一種帶著憐憫的笑容,看著一直陪在他身邊的那個女人。
我說:“這樣的男人,你也要?”
一句話,讓那女子的臉,青不青,紅不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