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瘋了!
我有些控制不住的輕笑,笑自己的墮落。
床頭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抱著我的手臂在我背上有些僵直,我沒抬頭,等著他將我鬆開。可,他接過電話時,卻緊緊的將我困在懷中,絲毫不讓我動彈。
“常曦”
“紹博怎麼樣了?”
“你自己也注意身體,別太辛苦了。這麼晚了,我通知高義過去接你吧。”
“這…也好,你陪在醫院也好,那早些休息吧。”
“不要說抱歉的話,你是我太太,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援你。”
“乖,快睡吧!”
掛了電話,他鬆開了一直緊圍著我的手。沒有任何的動靜,也沒了任何的聲音。我趴在他胸口,竟然感到一絲的害怕。
對於,他這樣過分的靜。感到害怕。
麻布質地的薄衫,同質地的休閒長褲,這凌晨五六點的海風吹得飄然不定。而他,整個人在我這個角度看來,更是憂鬱的讓人著迷。
著迷?
我驚悸著自己腦子裡冒出的念頭,我怎麼可以這樣想。起身,套上昨天被扔扯在地面的衣服,我走進裕室。因為臨時改變的行程,所有隨身的行李,也只剩下我身上這套衣服而已,等會要怎麼出去見人,我暫時還沒有任何的想法。
將自己淹沒在浴池裡,溫熱的水緩衝了身子的不適。我低眼,肩頭,鎖骨處,他故意鉻下的印記落入眼中。如果,如果榮源知道了,他會怎麼辦?我有一絲邪惡的想法,想告訴他昨天發生的一切。但轉念間,卻發現,就算告訴了他,結果也無非是他與我分手。
眼角,我覺得有串串溫熱的液體流淌在臉上。不知是流下的淚,還是被撩起的水珠。可無論是什麼,我都不想知道。我把身子慢慢的向浴池滑下去,將整個人都浸在溫熱的水中,什麼都不去想,什麼也想不了。
再等我走出浴室裡,身上套著酒店的浴袍。昨天的衣服,有兩枚釦子,已不在上面。今天肯定是無法再穿了。臥室裡床單,被套也已經換了,他坐在床側的沙發上,雖然拿著今天的晨報,卻像是在刻意的等著我。
我伸手將滴著水的捲髮,攏在耳後走上前。
他的目光從報紙上,移到了我身上,看了一眼,極淡,就像不著痕跡。然後,低聲道:“衣服在客廳,換好了就一起下去早餐吧!”
語畢,他收起報紙,先我一步起身向外走去。我隨著他的步子,跟在他身後默默無言。客廳的茶几上,擺著幾個versace的禮袋。他側過身,指著那些:“尺寸應該會合適,但風格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我上前,拎裡裝著衣服的袋子,微微一笑:“沒關係的,謝謝你能想得這麼周道。”少了酒後的狂勁,也沒了昨天的拗勁,唯一可以剩下的,只能是一貫的感激與卑微。
回到臥室,取出裡的衣服。淺鵝黃色的棉質斜肩t恤,配上九分的麻質長褲。我輕笑出聲,這都是今年新上的款。要說,他只是我第一日見到的兩槓兩星的普通軍官。這會,我是怎麼也不會相信的。
等我走出房門,他已站在門口等著我。早晨薄衫的外面,套著卡其色的絲線外套,飄逸儒雅。從第一天見他的軍裝筆挺,到昨天的貴氣臨人,再到今天的儒雅淡然。這個男人,不可否認的擁有吸引女人目光的資本。
用過早餐,他便拉著我出了酒店。沒了昨天那輛貴氣十足的邁巴赫,他隨意伸手攔住了一輛計程車,交待司機往市郊森林公墓走去。我抬眼,他一直牽著我的手,卻始終無語。車行至山中腰,他便讓司機停了車,牽著我的手沿著山中小道旁的一排公墓走去。
片刻,他頓下前進的步子,側過身,淡淡的看著照片上的人一笑,輕問:“子安,這一年來可好?”
我隨著他的目光抬頭,公墓上寫著“烈士黃子安之墓”,那天他在我公司對李總說的那句:“我每年不都來嗎?”的話,就這樣突然出現在了我腦海。他,每年來是為看他?他們,是戰友?
照片上的人,還是老式的軍服,兩槓一星的軍銜。看樣子,也不過三十左右。麥色的面板,一雙黑得發亮的雙眸印在這看起來並不搶眼的臉上,卻格外的醒目。
他鬆開了一直拉著我的手,彎腰將他墓前的落葉拾了起來。當他將墓前的落葉收拾妥當之後,他一個轉身,又將一直立在那裡的默默看著他的我拉了上前,極其慘淡的對著相片上的人一笑:“子安吶,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昨天,我和這個女人在一起,沒能遵守永遠也不會背叛常曦的諾言,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可是,我猜,你卻是最能體諒我是有多痛恨自己這麼做?本來,今天想帶來的是常曦,可紹博突然住院了。所以,她要理所當然的留在醫院照顧他。所以,她不能來看你。所以…所以…我才有了出軌的藉口。”
他鬆開我,又走上前一步,掏出口袋的手帕去擦試照片上的水漬。我愣在那裡,聽著他所說的每一句話。我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兩個同樣被人遺忘在這裡的人,有了出軌的藉口。呵呵…還真如他所說的那樣。可天知道,自己在選擇這麼做時,有多痛恨自己。這人,還真是坦白,竟然當著我的面說這些。他,是何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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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告訴自己,常曦這樣對紹博是最正常不過的。因為,她從小就一直這樣對待紹博。無論,嫁給我以前,還是嫁給我以後。可是,我不明白的是,她為什麼要嫁給我。子安吶…你說這些話,我怎麼就還不敢問她呢?你知道嗎?我怕,怕她突然想明白了,自己嫁的人,並不是愛的那個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寧願她一輩子不懂,什麼是愛。就這樣,渾渾噩噩的跟著我過完這一輩子。”
他盤著腿,席地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