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飛推開門便走了進去,一眼便看見了躺在床上的祈瑞,忙像床邊奔了過去。
這間臥室很大,我不好意思打擾他們兩人,便遠遠的在門口的轉角處安靜的站著。祈瑞此時的臉色十分蒼白,嘴唇也是乾燥異常,眼神空洞無物,看來剛才羅飛所說的是真的,她真的將孩子打掉了。
羅飛站在祈瑞的床邊,也不說話,倔強的咬著牙別過頭不去看祈瑞。祈瑞似乎想要起身,衝著我弱弱的喊了一聲:“姐姐,謝謝你帶羅飛來。”
我被她沙啞的聲音喊的心裡頭難受,往前走了幾步,小聲道:“你還好麼?”
她聞言低下頭望像蓋在腹部的被子,長長的睫毛輕眨著,伸出手輕輕放在被子上,慘淡的衝我一笑:“我沒事,只是委屈了孩子。”
羅飛這時突然插了一句:“到底為什麼?!我說過我會對你和孩子負責的!”他的語氣衝動不已,肩膀顫抖著,呼吸亦急促起來。
祈瑞輕輕拉住羅飛的手,眼淚像雨水一樣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羅飛,對不起。是我沒能保護好孩子。”
羅飛強壓下心頭的躁動,俯下身,輕輕將祈瑞臉上的眼淚拭去,聲音也變得溫柔起來:“小瑞,我說過,我可以保護好你,可是現在你這樣,我會覺得自己很沒用,你知道麼?我們當初說好的,等我回國……等我……”
羅飛說到後面竟忍不住哭了起來,撇過頭強忍著哭聲不再說話。
我望著他們,感到心情沉重無比。羅飛不知何時已經長大,一時間我竟有些不適應。
在我的眼裡,他永遠都只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是會寵我愛我、保護我、疼愛我的弟弟。是永遠不會背叛我、離開我、傷害我的羅飛。
可是,現在他是另一個女孩眼中的王子,是她的天堂,她的全部。
我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順便輕輕將門帶上。
在羅飛去往澳洲的兩年時間裡,我從來不知道他的身邊發生了什麼,不知道他已經有了喜歡的人,有了讓他想要保護疼愛的人。
可是,看祈瑞的模樣,似乎他們之間的愛情,並沒有所有情竇初開的孩子該有的幸福及甜蜜。
我轉過身想要走到門外透透氣,沒想卻迎面撞上一個人,他手中正用食盒端著一碗藥水,我這樣一撞,竟滴水未灑,穩穩的放在食盒上。
我不由的感到驚奇,抬起頭剛想說抱歉,卻發現站在眼前的人正是剛才帶我們進別墅的管家,我忙歉意的笑了笑:“對不起。”
他低下頭,面無表情的回道:“沒關係。”然後便推開了門將藥水端了進去。
我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想起剛才經過撞擊仍舊滴水未灑的藥碗,對這個連管家都身懷絕技的地方充滿了質疑。
單憑我的感覺,這個祈瑞的來頭,一定不簡單。她的身後,有著羅飛招惹不起的權勢和背景。
在來的路上我便知道這個別墅大的可怕,因而也不敢一個人擅自到外走動,便坐在廳內的椅子上靜靜等著羅飛。
等了許久,直到我快要睡著時,羅飛才推開門出來叫了我一聲:“姐,小瑞想見你。”
我揉了揉眼起身點了點頭,跟著他進到臥室內。
祈瑞喝了藥之後臉色稍稍好了些,有了些紅潤,嗓子卻依舊啞啞的:“姐姐,這兩天可以讓羅飛來我家麼?醫生說我還下不了床,我一個人呆在家裡也沒事做,想讓羅飛來陪陪我。”
我望著羅飛和祈瑞乞求的眼神,點了點頭:“好,那今天先讓羅飛去我那取一下行李,明天過來可以麼?”
祈瑞蒼白的臉上頓時綻放出一抹燦爛明朗的笑來,搖著羅飛的手笑著像我說謝謝。
跟祈瑞告別後,那個管家又引著我和羅飛出了別墅,大門口停了一輛低調的黑色奧迪,管家拉開車門讓我們上車,語氣沒有一絲起伏:“小姐讓我親自送兩位回去,請。”
因為那位管家在的原故,我也不方便在車上問羅飛關於祈瑞的事,兩個人在車上隨意的聊著。高速公路上的車輛少的可憐,路燈昏黃的亮著。我也是疲倦不已,只想快些到家倒頭睡過去。
車到市區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車子好不容易停在小區門口,那管家又起身為我和羅飛開門,望著我們進了門才開車離開。
電梯裡,我仍是打算開口將一切問清楚,沒想到羅飛卻率先開了口:“姐,我想和小瑞結婚。”
我本以為他會先像我解釋事情的始末原由,沒想到他卻冒出這樣一句,我正想開口,電梯卻到了七樓。我便止了聲打算到了家再說,沉默無言的拿出鑰匙開門。
進了房間羅飛便開始將整理已經拿出來的行李,準備第二天便搬過去。
“羅飛,”我站在一旁靜靜看著他忙碌,出聲叫住他:“我只想要一個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