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言的嘴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伸手撫上嘴角的血跡用力擦乾。轉身從公文包中拿出一個密封紙袋,他呆愣的望像紙袋似置身於自己的世界喃喃道:“我跟自己說過,不到萬不得己的時候,絕對不會用這個東西來保護自己。因為那會讓我覺得自己太沒用。可是,這一切都是你們逼我的!”他的語氣陡然急轉,語調中透出一股盛氣凌人的氣勢竟讓洛佳一驚。
說完,他邁著長腿走至投影處,將原先的兩份合約猛的扔到地面,伸手粗暴的將密封袋撕開,將裡面的檔案放在投影下。
李安沫緩緩抬起頭,竟覺得那幽藍的燈光灼痛了雙眼。而那投影下的每字每句及圖片中的女子是他這一生中最不願揭開的傷疤。
投影下,一張已然泛舊的照片映入眾人眼簾,那是一個長相美極的女子,五官嫵媚且勾人。濃眉、鳳眼紅唇上塗著顏色豔麗的口紅。那女子明明化著極濃豔的妝容,卻並不俗媚,而是有著一股難言的韻味。
這個女人為什麼會那樣的眼熟?洛佳緊緊盯著螢幕中的照片,大腦不斷搜尋著所有相關的資訊。突然一個女人的名字躍入她的大腦――尹妍。
沒錯,就是尹妍。這個女人的長相竟和尹妍有著八分相似!正當洛佳震驚於自己的發現時,李安言的聲音響起在喧鬧不止的辦公室內。
“這個女人叫溫藝雅。想必大家並不陌生,她是二十年前[元申]旗下紅極一時的歌星。卻在紅透半邊天時突然宣佈退出歌壇。眾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麼?”李安言停了聲音問像在場眾人。
隨即他望像李元壽輕蔑的笑了笑道:“這全緣自我親愛的父親大人的功勞。他在有了我母親甚至有了我及安熙之後,和這個女人建立了情人關係。他甚至揹著我的母親和這個賤女人生了孩子。而這個孩子就是他!”李安言手指一轉指像面色蒼白的李安沫。
李安沫六歲時,溫藝雅因生活不濟將瞞著李元壽偷偷生下的兒子送到了李家。
他對李安言及安熙道:“從今往後,他就是你們的弟弟了。安言、安熙快叫弟弟啊。”
李安言毫不猶豫的笑著叫他:“弟弟你好,我叫安言。而李安沫卻只是敵意的望著眼前的陌生男孩。
那銳利且兇狠的眼神讓李安言下意識的像後退了兩步。而一旁的李安熙則拍了拍安沫的肩膀道:“你會玩什麼遊戲麼?”
李安沫依舊是警惕的望著另一個像他打招呼的男孩,將視線定格在停留在他肩膀的手上冷言道:“不會!”
他從小便生活在沒有父親的環境下。和母親在一起時雖然很辛苦卻很開心,因為媽媽很疼他,所以即使沒有父親即使要面對同學及其他玩伴的嘲笑,他也不予理睬。他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他一直乖巧聽話的幫媽媽及外婆做家務。
對他而言,那個擁有媽媽味道的破草房,比起現在這個富麗堂皇卻陌生的宮殿,更有家的味道。
他只叫樸申京阿姨。儘管那個女人待他一直如自己親生的兒子一般。
他甚少和家人說話。哦,不。那不是他的家人。那只是和他有著血緣關係的人罷了。
他嘗試過無數次的逃跑行為,卻因總總原因而夭折。
他嘗試去找媽媽去找外婆,自從他羽翼漸豐,他便讓金秀著手調查母親及外婆的下落。只是這麼多年,卻一直沒有打聽到她們的任何訊息,當年的破草房已經被全部拆除,甚至連附近的鄰居也都人間蒸發。
從小的生活環境讓他養成了不擅言辭且孤僻的個性。他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亦步亦趨小心翼翼,只是為了能夠得到這個位置。
他幼稚的想也許得到了[元申]便能夠讓母親過上好日子。可是當他真正得到時,卻發現沒了母親,這一切毫無意義。
他李安沫並未做任何辯解,只是安靜的聽李安言殘忍的揭開他隱藏二十多年的秘密。他覺得自己像任人宰割的牛羊,在臨死前甚至連訴求的權利都沒有。
是啊,也無需辯駁了。他本就不屬於這裡,不是麼!
爸,你表面上好似將所有重擔都交給我打理,可是從不讓我接手[元申]的財政大權及核心力量。所有的媒體和記者都以為你最疼愛的人是我。其實不是的,你最疼愛的人是他!”
李安言惡狠狠的盯著一直沉默的李安沫:“從小,只要是他想要的,你總是義無反顧毫無條件的滿足。可是我只不過是想買一臺新的電腦你卻要跟我說上三天三夜的大道理。你表面上似寵著我愛著我,說什麼不想讓我太辛苦,實際上只是想架空我的權勢範圍,讓我做一個有名無權的李家大少爺!”
“你讓他做副經理,允許他有繼承權!交給他中國所有的事務,說什麼只是想讓他去磨練一番。可是一個擁有低賤身份的私生子!有什麼資格繼承[元申]!”李安言對著在場眾人出聲吼叫。他真的恨啊,恨父親為什麼這樣偏心,為什麼將所有的疼愛都放在了李安沫一人的身上。他看似拋棄安沫,卻是將整個世界交給他承擔。而他看似疼愛自己,卻讓自己的抱負無處施展。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他明明活的那樣開心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他先前是多麼單純的人啊。全部都是因為這個弟弟,他的出現打亂了一切。甚至連最聽他話的安熙也漸漸遠離自己。當得知他也能夠獲得繼承權時,他覺得自己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是呵。在他的世界裡,看似擁有了一切。卻總是被所有人忽視。他最想得到的便是李元壽的讚賞,他拼命努力學習,考出最優秀的成績,可是當他將全校第二的成績單交到父親面前時,卻只換來一句還可以吧,下次繼續努力。
他落寞的收起成績單,卻發現了李元壽桌上的另一份成績單。李安沫的名字赫然映入眼簾,全校第一的名次也刺痛了他的雙眼。
他用盡全力在公司全力表現,樣樣事情都身體力行。他對外展現出最完美的形象,對每個人露出虛偽的笑容,他做了那麼多,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李元壽的眼裡永遠都只有李安沫?!
他並不是那種會將人趕盡殺絕的人呵,更不會用這樣卑鄙的手段爭奪繼承權。這一切都是他們逼的。是他們逼的!
李安言只覺得自己頭疼欲裂。他己不復原先的高高在上,沒有高貴及優雅,沒有隨和及自若。他似失去了理智一般瘋狂大叫嘶吼。
金秀看著此時反常的李安言,突然想他喜歡去海邊看日出的習慣。想起他曾經對她說的那段話來,心中不禁疼痛不止。
他常從她身後輕輕擁著她,在她耳邊輕聲呢喃著說:“阿秀,你看那海平面上的紅色倒影,水波隨風而起,影像也顫顫的搖曳著。上面是美不勝收的日出,它明明真真實實的存在,可我卻覺得搖曳著的倒影更美。雖然它虛幻飄渺,但是它卻觸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