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瑞翔凝眉,“你還有什麼事?財務部的事不是讓我去處理麼?”
黎秋的所有後路都被溫瑞翔堵死,情急之下口不擇言,“我辦公室的花忘澆水了。”
直到坐在車上,溫瑞翔仍然一臉不明所以,黎秋的辦公室什麼時候養起花來了?他昨天分明沒看到任何植物啊。
沈清曉心裡藏著事,眼睛始終望著窗外的風景發呆。車子在紅燈前停下,黎秋藉著後視鏡望她,心裡五味雜陳,正想開口說話。誰知和她並肩而坐的溫瑞翔突然說了句,“小桃子,你有男朋友麼?”
“什麼?”沈清曉一直在神遊,因此沒聽清溫瑞翔的問題,溫瑞翔剛想再問一遍,車身卻突然靠馬路邊停下,溫瑞翔坐在後排沒系安全帶,加上他正前傾身子跟清曉說話,被黎秋突如其來的猛轉彎害得整個人都重重朝前摔去。
沒等他調整好狀態開罵,黎秋卻先他一步道:“我渴了,幫我買杯咖啡。”
“我有事跟小桃子說,你自己去啦。”溫瑞翔不甘願的揉了揉腦袋,“還有,你什麼時候開車跟玩飄移似的,魂都快被你嚇沒了。”
可是黎某人卻對他的抱怨置若罔聞,“美式咖啡,不加糖。”
溫瑞翔一時找不到其它緣由拒絕,只得不情不願的下車替他買咖啡。
車內頓時只餘他和她兩個人。
他將車子熄火,藉著後視鏡朝她道:“沈想桃,你喜歡我麼?”
她怔然,良久才不解反問,“你又想幹嗎?”
“回答我的問題。”
短暫的沉默後,她點了點頭,眼神有些不自然,“喜歡是挺喜歡的,你問這個幹嗎?”
“以後不許再想那個叫霍錦辰的男人,乖乖去學做飯,不許對其它的男人傻笑,不準叫我秋蘿蔔,也不許喜歡上別的男人,這些都做的到麼?”
“慢著,大叔你到底什麼意思?”
黎秋轉過身,琥珀色澤的眼眸依舊迷人,“我的意思是,我們交往吧。”
沈清曉在很小的時候曾經得過一場重病。
她自己也不記得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住院的,好像是六歲,又或者是七歲,總之她是從一年級開始休學的。連新學期的書本都還沒摸熱乎,就直接被扔進了醫院。
唯一印象深刻的是她出院那天,據說正好趕上霍錦辰三年級畢業,他跟霍青一塊從中國來巴黎看她。她整整在醫院待了兩年。還好之後因為天賦不錯,跳了兩級,才勉強趕上霍錦辰的進度。
她的身子也因為那場大病,變得羸弱不堪,沈巖開始教她武術強身健體,從少林武術開始,為了打穩底盤,每天最少得扎一小時的馬步,起初她每天渾身痠痛都不能入睡,沈巖也確實有些急功進利,一年之內巴不得她把他耗費十五年學來的功夫都能玩轉了。
後來喬夕看不下去,把她從瀕死的懸崖上救了回來,她眼巴巴地望著媽媽,哭著用法語說爸爸整天虐待她,讓她跳梅花樁,練鐵頭功,還讓她手插沸水,美名其曰那是為練鐵沙掌埋下良好伏筆。
喬夕摸著她的腦袋安慰她,一邊朝沈巖破口大罵,說他不該把閨女當李小龍,萬一練殘了誰賠得起。於是沈清曉以為自己終於能脫離苦海,逃脫老爸的魔爪,一個勁的往喬夕懷裡鑽。
可是剛出虎口,卻又入狼穴。喬夕不讓她再學少林功夫,卻又使命的教她跆拳道,整天踢腿,迴旋,外加砍不完的紅磚頭。
她十三歲之前的童年都是這麼過來的,偶爾霍錦辰放寒暑假得了空,也會在邊上陪她比劃比劃,喬默寒是個男孩子,對功夫本就痴迷,沈巖或喬夕沒空的時候,就會擔當起臨時師傅,小小年紀卻異常嚴厲,巴黎最熱的仲夏季,怔是讓他親妹妹在熱頭底下苦曬了一個多小時。
等喬夕從公司回來,看到喬默寒和霍錦辰趴在清曉邊上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她走過去一看,才發現清曉居然中暑暈了過去。
幸而,五年多的學習,讓她的體質多多少少有所迴轉,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儘管她每天早上堅持晨練,每週都會去游泳館遊個一千多米,但她還是經常住院,只要淋雨著涼就會感冒發燒,雖然一兩天就能恢復的差不多,卻仍然讓沈巖喬夕十分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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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得每次住院的時候,霍錦辰都會答應她一件事。比如給她帶中國最辣的四川辣椒,讓她可以磨成醬,放在喬默寒的漢堡裡,讓他辣到失去味覺等等。
再比如,給她買最新出的德古拉玩偶,很多很多,霍錦辰每次都會答應,而且一定都能做到。似乎在他的人生中,對她唯一的拒絕,就是愛上她。
她這一輩子,頭一回有男人主動提出要跟她談戀愛。偏偏這個男人,根本不像是認真告白的樣子。
他從語氣眼神到嘴角,似乎都在說;呵呵,別當真喲小妹妹,哥哥我在跟你開玩笑呢。你也知道我很無聊的啦,每天捉弄捉弄你才是生活的樂趣所在喲。諸如此類,總之內心臺詞越猥瑣越適合黎秋。
所以,當此時此刻,面對眼前這個男人突如其來的告白,沈清曉用平生最冷靜的口吻跟他說,“黎秋你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信不信我把你櫃子裡那幾十件襯衫給燒了!”
“剛才溫瑞問你有沒有男朋友,你難道猜不出他內心的潛臺詞?”黎秋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婉轉的循循善誘。
她也沒理會他突然岔斷了話題,眯著眼睛猜測起來,“呃……難不成他想給我介紹男朋友?”
黎秋撐了撐眉,“也差不多吧,他想把自己介紹給你。”
“所以你的重點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