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咬著下唇,久久不語。直到霍錦辰的眼角眉梢閃過一絲瞭然,她才意識到自己即將失去他。她本能的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給我些時間好麼?我跟他畢竟有七年的感情在。”
“你心裡早就知道你沒辦法拋下他,只是在迷茫應該選擇誰,現在我已經知道你的答案了。”他往後退了一步,聲音輕不可聞地說著,“你們結婚的時候,記得別給我請?。”
空氣裡有碎裂的聲音,不曉得是從哪裡發出來的,只覺耳邊仍舊迴響著那一聲聲支離破碎的餘音。
“你會恨我麼?”慕容瑾抬眸,眼眶已經紅了一圈,“恨我利用了你。”
“我怎麼會恨一個我愛的人。”他仍舊溫柔的安慰著她,語氣更似自嘲,“反正我們的愛情本來就是個秘密,現在只不過是讓一切回到原點罷了。”
她默默地低著頭,直到好不容易將情緒穩定下來,才哽咽著聲音道:“我知道自己一直放不下他,我也曾問過自己,到底是因為愛的太深還是因為不甘心。我以為只是不甘心而已,可是我心裡比任何人都明白,我是因為太愛他,所以才會不甘心。我教完這學期就要出國了,調派令已經下來了,可能要去紐約的研究所。這段時間謝謝你……”
看到眼前的女人朝他強作微笑,霍錦辰有些恍神。這半年好似走了大半生這麼久,他愛上了他的老師,從第一次見面開始。
半年前,下午四點的籃球場,那是他們初次見面的地方。
下午的課本就不多,大多數學生都窩在實驗室和圖書館。在醫科大學,體育場這種東西很多時候都只是擺設而已。
鮮少會有學生為了體育鍛煉而放棄苦心鑽石的時間,但霍錦辰例外,一向無心醫學的孟希川和肖銘亦然。
唯一不同的是,霍錦辰和孟希川都是協和醫大的學生,而肖銘卻是協和醫大最年輕的副教授。
那天三個人抱著籃球打的正歡,她踩著一雙白色高跟鞋推開體育館的大門,鞋根富有節奏感的敲打著棲木地板,黃昏隱約的夕陽透著她的背影穿射進屋內。
他聽到聲響,將視線從籃球上錯開後,便望見了穿著青綠色紗織短裙的她。
入眼的是一張精緻到讓人下意識屏息的五官,他發怔的間隙,卻看到一雙修長的雙腿在距離他五米遠的地方停下,爾後他的耳邊傳來一聲刺耳的掌摑聲。
這個素未謀面的女人,竟重重地扇了肖銘一掌。
肖銘手裡的籃球因著這一巴掌匆忙滑落,球在地上輕輕地跳躍,跌落在霍錦辰的腳旁。
那便是他和她的初次相見,明明是硝煙瀰漫劍拔弩張的氛圍,他卻莫名的覺得這個女人很可愛。
當然,印象深刻的還有她之後的臺詞,“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字了,房產和財產我一分都不會拿,這一巴掌,就當是償還我這三年瞎了眼!”
後來竟意外的得知她被調派到自己所在的院系任教,最為巧合的是,霍錦辰原先的班導因為懷孕請了大半年產假,慕容瑾則接替了這個班級,成為代理班導。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為他的初戀做鋪墊。只為讓他離她近一些,再近一些。
哪怕後來他明知道她和他在一起,不過是為了忘記一個讓她傷痕累累的男人。儘管如此,他還是飛蛾撲火的愛了,愛得這麼深,深到放手的時候才發覺竟然這麼痛。
因為前夫肖銘出軌,讓她對婚姻失去信心,偏偏兩人又在同一所學校任教,每日的見面是不可避免的。肖銘千方百計的想要挽回這段婚姻,可是慕容瑾永遠都是冷漠絕情的轉身離開。但肖銘從未放棄過,為了擺脫他的糾纏,慕容瑾一把拽過當時在辦公室整理論文的霍錦辰,一字一句向肖銘道:“忘了和你介紹,這是我男朋友。以後請你別來找我了,我不希望因為你而影響到我跟錦辰的感情。”
但霍錦辰知道,她心裡對肖銘還是有感情的。他把心都給了她,她卻假裝視而不見。因為她不愛他。肖銘偷走了她的心,她卻假裝不疼,因為她仍愛著肖銘。
如今的霍錦辰也只能假裝不疼,誰讓他愛她呢。
他用了很長時間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跟他一起去北海道吧,現在正是那裡最美的時候。”
直到將辦公室的門闔上,他仍舊覺得今天發生的一切好似一場夢。
他努力的想要接近她,將一切情緒都隱藏起來。不顯露悲喜,似乎能夠離她的世界更近一些。可是真的太辛苦了,無論他怎樣偽裝,對她而言,他也只是個孩子。
她愛過他麼?他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認識她的那段時間,他過得很幸福。
莫名地,想起喬默寒曾經意味深長的和他說;他寧願愛上一個無法擁有的人,也不願擁有一個不愛他的人。
他還能多說什麼呢。怪只怪,有本事喜歡上別人,卻沒本事讓別人喜歡上他。
深深的吸了口氣,他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電話被接通的那瞬間,霍錦辰突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默寒,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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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默寒顯然沒料到霍錦辰會主動給他打電話,忙從會議室起身走到室外問他,“有什麼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