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緊握住他的手,眼眸中的淚幾乎快要決堤:“我等你……一定。”
他闔上雙眼的那個瞬間,她內心的某一座城牆轟然倒塌了。
那是他為她築的牆,保護她不受旁人的欺負。只要她有求,他必應。他曾說過;這世上除了他,誰都不許欺負她。
他問她有沒有愛過他。
她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
因為她能夠清晰的意識到自己對白鳳年的感情是愛,對白彥祺是懵懂少女芳心初動的喜歡,可是對他呢……
對這個在她十七歲時,走進她的人生,並且陪伴了整整九年的男人,她對他的感情太複雜了,或許早已經不止是愛,而是一種類似家人的親情。
她這一生,似乎總在錯失。
她總覺得,未來失去誰,她都可以默然承受,絕不會再落一滴淚了。
可是她從未曾想過,如果有一天失去他,她該怎樣面對。
葬禮那天,她望著平靜躺在棺木中的他,臉色仍是那樣蒼白,瘦削的令人心疼。
那張俊毅的面容,是她未來餘生再也無法觸碰的容顏。
他真的走了,在完卻所有的心願和仇恨之後,帶著了無遺憾的笑容走了。
他說;丫頭,你會為我哭的吧?如果覺得難過,哭的大聲些,我好像從來沒見你哭過。你在我面前,總是在笑,像是在安慰你自己,更像是在安慰我。
他說;我一直害怕,會有人在我離開後照顧你,因為我怕他把你照顧的更好,你會很快忘了我。
他說;你記不記得有一次經過民政局,我問你多大了,你說十九。我當時在心裡惋惜的嘆著氣,因為我還要再等一年,才能娶到你。
他說;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早點告訴你,我愛你。我愛了你這麼多年,卻從來不敢告訴你。
那天晚上,他好你說了很多。
可是錢小暖都忘了,唯一記得的一句話,是他說;不要太快忘記我。
四年了,她和鳳年的孩子也已經四歲大了。
鳳年給孩子娶名玲瓏,希望她也能有一顆七巧玲瓏心。
他知道,當初她之所以會嫁給他,是因為一個局,她用盡方法誘他入局。而如今,他心甘情願地掉進她設的陷阱裡。
這場幸福,得之不易,因此他和她都格外珍惜。只是偶爾想起往年的事,也不由感到唏噓。他們的青春也曾年少輕狂,一句話,不知傷了多少的心。卻也無怨無悔,只因結局如此,誰都無法力挽狂瀾。
晚上六點,白晟秋推開酒吧大門,裡面還沒什麼人在。今天有夏希希樂團的演唱會,她跟葉允聞的婚事一直拖著,捱到畢業後又說想等工作穩定,工作穩定後又說在事業上升期,總之一大堆的理由。
葉允聞倒也不著急,由著她在外面瘋,反正她玩累了一定會乖乖回家。
整整四年時間,白晟秋在外遊歷了四年,回到a時,才發現一切都變了。原先的海川集團更名為永成集團,內部的掌權人卻依舊是白家的人。黎川將所有的事都託付給了白鳳年和錢小暖,聽說他去世的時候,錢小暖哭了整整七天,眼睛險些失明。
對她而言,黎川或許是一個比夏希希還要重要的親人。
演唱會七點開始,他早到了整整一個小時,無所事事地走到吧檯坐下,朝酒保說了聲,“你好,一杯馬天尼。”
簡傑抬頭望了眼時鐘,又將頭埋了下去,迷迷糊糊道:“不好意思先生,現在還沒到營業時間。”
這四年簡傑過得太平淡了,自他跟凌雨哲分手兩年多以來,再沒談過一場戀愛。
聽說白彥祺還是和辰雨瑤結婚了,在一敗塗地之後,他落魄的一無所有。白鳳年並未對當初他指使上官侑撞他的事而追責,只是對外宣稱,革除白彥祺所有的職位,並且終生不許再進入集團任職。
儘管如此,辰雨瑤仍舊無怨無悔地嫁給了他。
後來他進了怡和醫院,重操舊業當回了醫生,並且一直致力於兒科,孩子們似乎都很喜歡他。在經歷了沉浮之後,方才能夠明白,我們真正想要的,原來只是最簡單的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