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水曾和她抱怨過,說葉允聞是那種看似親切,但實則很難接近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麼,對夏希希而言,跟葉允聞在一起的時候,比任何時刻都要放鬆自在。
他一路將她抱回到房間,又打電話讓酒店總務送來醫藥箱,親自蹲下身替她處理傷口,“疼也要忍著,這種程度的話,必須要用藥水先消毒,不然很容易發炎。”
夏希希咬著牙關,拼了命的不喊出來,一張小臉因為疼痛憋的通紅,葉允聞終於消完毒,見她那樣緊張,不由伸手撫向她的臉頰,輕輕撫摸道:“已經好了。”
她睜開眼,看向處理完的傷口,又看到他那樣深情款款的模樣。心口又是一陣悸動,隨後努力站了起來,“若水一個人睡我不放心,我去陪她。”
葉允聞心想這樣也好,便提出要抱她過去,卻被她一口回絕,如果讓白若水看見他們這樣親暱,她那脆弱的玻璃心肯定又要碎了一地,“不用了,我自己能走的。你今天被我們折騰著也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吧。”
葉允聞沉凝片刻,隨後卻沒有放她走,而是嗓音沙啞道:“如果不是很著急要走的話,陪我坐一會好麼?”
她點了點頭復又坐下,拘謹的划著手指。
“剛才你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說要是用錢能買到喜歡的人就好了?”
聽他這樣問,夏希希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過這個問題了,便誠實以答道:“這是若水說的。她以前一直覺得這世上沒什麼東西是用錢買不到的,可是她剛才發了條資訊給我,她說要是能用錢把葉允聞買回家就好了。”
他聞言臉上卻沒有其他表情,而是側過頭凝望著她。
那一刻夏希希覺得所有的燈光都黯淡了,及不上他眸宇中的輝煌,燦如星辰的瞳孔,倒映著她略顯慌亂的輪廓。
他忽地開了口,聲音一如往常的溫柔,卻帶了一絲虜獲人心的曖昧,“你記不記得看完流星雨第二天,你還欠我一個願望。”
她不知道他葫蘆裡賣了什麼藥,點了點頭,“你當時說沒考慮好要讓我幹嗎來著。”
“現在我考慮好了。”他們坐得很近,近到葉允聞只要探過身,就能吻向她的距離。
她本能的察覺到一絲不安,思緒混亂的問他,“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麼?”
他的臉緩緩垂下,離她又近了幾分,聲音裡莫名多了一絲傷感,一字一句道:“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
雪城本就是座小城市,但早晨卻格外熱鬧。
大約六點多鐘,白鳳年就被屋簷上的暖鳴聲吵醒。他緩緩睜開眼睛,卻看到錢小暖右手支著腦袋,似乎已經打量了他很久。
他啞著嗓子道:“早安,老婆。”
她俯身在他臉上印下溫柔的早安吻,“早安。”
他似乎還沒睡醒,一把將她攬回到懷裡,嘀咕地抱怨了一聲,“我們把你的床給換了吧,換張大點的雙人床。”
她在他懷裡壞壞地笑著,“我還以為床小一點,我們能貼得近一點你會更高興呢。”
他皺著眉毛想了片刻,還是固執的堅持自己的意見,“還是換大點的好。萬一以後吵架,也用不得睡地板。”
她無奈的笑了笑,隨後準備讓他收拾一下起床,“趕緊起來了,我帶你去吃早餐。”
他又賴在床上伸了個懶腰,聲音裡滿滿的都是幸福,“以前每天只能睡兩三個小時也覺得很飽,最近可能是被你傳染了,睡足八個小時才起得來。”
白鳳年意識到自己被騙了,卻春光燦爛的乖乖穿起了衣服。如果每一個早晨都是這樣被騙醒的,他也心甘情願。
剛走到[老地方]門口,明叔就眼尖的認出了她,笑著招呼她進到屋裡。邊讓其他幾個人把靠窗的位置騰出來,邊嘆著氣怨了聲,“你這都多久沒回來了,乾爹還以為你把我給忘記了呢!”
“這段日子工作有點忙,所以沒時間回來看您老人家,這兩年身體還好麼?”
“哎!年紀大了,還不就那樣。腰一彎就容易折,手也擀不了面,一使勁骨頭就疼。還好我家那個兔崽子孝順,辭了城裡的工作願意回來學功夫,接我的班。不然的話,這店開到我這一代關了,我以後到地下,也沒臉面見我那些祖宗。”
“明叔你這話說的!”錢小暖正跟明叔聊著,明叔這才得了空去掃了眼白鳳年,這不掃不要緊,一看便驚訝的喊了聲,“這不是白少爺麼!這都快十年沒見面了吧!”
白鳳年比他還驚訝,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他,“你……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