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這一切是幻覺,但他臉上掛著的笑意,明明千真萬確。
他側目望了眼手錶,聲音裡有著一絲戲弄,“怎麼現在才來,我等了你很久了。這麼些年過去了,錢小暖喜歡讓人等的習慣真是一點沒變。”
驀地想起,他曾在教堂說過的那句‘我等你’。
他竟猜測到她會迴雪城,會回到這裡。
“吃飯了麼?為了等你我一直沒吃飯,快要餓壞了。”他說著,自顧自地走到她面前,牽起她的手往前走著,“我記得這附近有家麵店來著,他們家的陽春麵味道挺不錯的。”
“陸思翼!”她將手抽出來,喚了他一聲,“我們談談吧。”
“好久沒人叫我這個名字了。”他背對著她,望著巷口路燈下的餘輝,想起自己第一次吻她,似乎就是在這裡。
嘴角不禁浮起一抹落寞的笑意,“現在我叫白彥祺,以後不要叫錯了。”
她打斷他的話,聲音裡帶著一絲涼意,猶如這夜風,讓人蝕骨的冷,“既然之前假裝不認識,現在又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他終於回眸望她,望著那個闊別六年之久,他曾日思夜想的臉。
收起內心的波瀾,他低聲道:“你應該不希望白家的人知道我們的過去,特別是我哥。解釋起來很麻煩不是麼?那天見到你,我才知道他要娶的人是你,老爺子把訊息封鎖的很嚴實,只說他自幼指腹為婚,但從沒跟我們透露過他要娶的人是誰。至於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是因為我知道你會回來。”
“那以後,我們也要裝作不認識麼?”
“你覺得呢?”他忽然揚唇笑了笑,依然是當年桀驁不訓的樣子。顧畔生輝,讓人怦然心動。
“那就繼續裝作不認識吧。”奔波了一整天,她累的要命,現在只想回酒店好好休息,然後坐明天一早的車回a,“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她還沒走遠,身後卻傳來白彥祺苦笑的聲音,“錢小暖,我以為你至少會給我一個解釋。當年我們明明約好一起逃跑的,可是你為什麼沒來?我在機場整整等了你一天一夜,為什麼連個電話都沒有,為什麼?”
她駐足,心頭湧上一股酸澀。
倔強的咬唇,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她一字一句道:“因為我想要的未來,不是逃跑。”
他卻忽然大步流星走向她,將她整個人狠狠地推倒在牆面上,她一時反應不及,後背已經砸向堅實的牆面,她剛想質問他想幹嗎,卻看到他眸宇間已經有了一絲怒意,“這句話當時怎麼不說!你想要的不是逃跑,難道那是我想要的麼!”
“陸思翼你別這樣,你先放開我!”她手背被他用力摁在牆壁上,細嫩的面板已經磨出幾道血痕。
這倆兄弟對付女人的方法還真是如同一轍!一樣的暴力和蠻不講理。
“我不會再放開你了!六年前讓你跑了,這一次,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追回來的!”
“少爺,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了。”葉允聞看了眼手錶,又望了眼會議室內疲憊不堪的員工們,小聲在白鳳年耳邊道:“明天還要進行初審招標,要不先讓他們休息吧。”
其實他也累壞了,六點到的雪城,陪領導吃飯用了兩個多小時,接著便是無止境的開會,奈何他家少爺現在依然精神抖擻,完全不想散會的樣子。
白鳳年抬頭望了眼表,隨後竟大發慈悲地點了點頭,“明天十點酒店大堂集合,招標會開始之前做一下預演。”
所有沉浸在夢遊狀態的員工立馬回過神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匆忙收拾完課件和資料,跟白鳳年道了聲晚安,便統統消失不見。
葉允聞伸了個懶腰,打算趕緊回去補覺,前腳剛走沒兩步,白鳳年卻問了句,“錢小暖的老家好像就是在雪城對吧?”
“嗯。康逸澤之前查到的資料顯示,好像就住在天城區附近。不過後來家道中落,房子也被迫抵押給別人了。”
“等招標會結束,把那幢房子給我買下來。”
“少爺,你沒事買這房子幹嗎?”
“讓你買你就買。”他也累極了,直接出了會議室,打算回房間好好休息一番。
葉允聞跟著他一起進了電梯,又似想到什麼,連忙朝白鳳年道:“今天城建局的領導口風都很緊,看樣子二少爺已經全部打好招呼了。”
“這種廢話不用你講,我自己心裡清楚。”他出了電梯,直接向房間走去,“你也好好睡一覺吧,明天還有一場惡仗要打。”
可是他剛出電梯,卻有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來。
“希希,我手機快沒電了,偏偏又沒帶充電器,你幫我跟簡傑說一聲,我下週一約了人做訪問,讓他幫忙空個房間給我。”錢小暖邊說邊走出電梯,低頭望了眼房卡,以確認向哪個方位走,可是抬頭的瞬間,正碰上白鳳年好整以暇的望著她。
“希希,我先掛了,有什麼事回去再說。”結束通話電話,她忙扭過頭朝反方向走去,聲後卻傳來他冷嘲熱諷的問候,“老婆,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