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上輩子,她在清河的時候,在崔九母親的調教下,可不就是這副模樣。
若是上輩子賀知春站在這裡,應該所有的人,都會一眼就看出她同盧氏的相似之處。
正的是很像,像是在那一副完美的貴女面具下,都潛藏著一個張牙舞爪的怪獸。
盧氏和她是一種人。
不光是這樣,她們的眼神也很像。
眼睛像的人很多,眼神像的人卻不多。
賀知春深吸了一口氣,笑道:“三嫂快坐,雲霞給我三嫂加個墊子。”
盧氏已經有七個月的身孕了,大腹便便的,行動有些不便。
盧氏笑著行了禮,“殿下安泰。”
“早就聽聞嫂嫂大名,今日一見,我三哥果然是好眼光。”
盧嫣捂嘴一笑,“我便不在長安,也經常聽人誇贊殿下。”
兩人你來我往的說了一通廢話,高糯便按捺不住了,“好了阿俏,都是一家子人,別說這些了,你快同我說說,宋州好玩麼?哎呀,還有汴州陳州……你也太過分了,只帶阿恬同阿韻,都不帶上我。”
賀知春一見高糯,頓時覺得親切起來,顏昭玲是因為要嫁給賀知書,賀知春才同她熟絡起來的,但是高糯不同,她先是她的至交好友,後來才嫁給賀知禮的。
是以,賀家的三個嫂嫂之中,她同高糯是最要好的。
“帶上你去作甚?你是能夠打仗,還是能夠給我燒火煮飯?”賀知春調笑道。
高糯嘴一撅,“這兩個我都不擅長……”
她馬球打得不錯,但是論功夫,那還真是沒有,只能甩甩馬鞭,燒火煮飯就更加別提,完全不會。
“唉,阿俏你快給我想想,能給我個什麼官當當……我瞧陸真那個官就很適合我嘛,我保證連你一頓吃了幾顆米都記得一清二楚的……”
賀知春一聽到陸真的名字簡直發憷,有一個不夠,還招你來!
“洗筆丫頭你幹不幹?”
高糯見賀知春打趣她,就要沖上去撓她癢癢,結果還沒有捱到賀知春呢,就被阮嬤嬤給攔住了,“殿下現在……”
高糯一愣,這才想起今日來的目的,趕忙拉著賀知春說了一些懷孕時的禁忌,都是她阿孃同她說的。
阮嬤嬤聽得笑眯眯的,其實這些事情,她都知曉,她就是覺得,殿下有孕,就應該有親人來同她說這些。
她再好,那也是奴婢,並不是殿下的親人。
四人說了好一通,一直到聽珠上了茶退了出去。
盧嫣突然把茶盞一擱,低聲說道:“聽聞殿下想查當年鄭觀音舊事?”
賀知春一愣,“三嫂知曉鄭觀音?”
盧嫣壓低了聲音,“鄭觀音的母親也姓盧,同崔九郎的祖母乃是親姐妹,這事兒你知曉吧?我阿孃當年同鄭觀音,乃是手帕交。”
這五姓七望,可不就是這樣扯來扯去的親戚關系,饒得人腦袋疼。
盧嫣說著,聲音越發的小了,“我聽三郎說你要查這事兒,便趁著母親來探我,特意問了一番。當年鄭觀音懷了遺腹子,我阿孃還進宮探望過她。當時她心中惶惶,因為懷疑自己懷有雙生子。”
“懷雙生子不是很好的事情麼?若是當初她自己個都懷疑,那太醫看不出來嗎?”
阮嬤嬤一聽,嘆了口氣,“殿下年輕,自然是不知曉,懷雙生子在這後宮之中,乃是喜憂參半之事。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難怪那會兒鄭觀音許久未出現在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