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國舅沉思了片刻,“聖人,君子不立圍牆之下,從來都沒有太子出征的道理。”
古往今來,太子出征,幾乎都是在兩種情況之下,一來正是建國混戰,太子也需要軍功傍身,同諸位兄弟一道兒四處搶地盤;二來就是聖人出征,太子跟著去撈軍功。
從來都沒有聽說,在江山穩固的情況下,聖人在朝中,反倒是讓太子出去打仗的。
因為若是打贏了,那你給太子什麼獎賞?總不能把屁股下的龍椅讓出來給他坐吧?
若是打輸了,那太子威信掃地,坐不穩東宮,豈不是國家要發生動蕩?
萬一不幸被反賊殺了俘虜了,那就好看了!
怎麼想,這都是一樁不合適的決定!聖人是腦子糊塗了,還是想要換太子?
孫國舅想著冒出了一身汗。
英國公聞言附和道:“國舅所言甚是,請聖人三思。聖人大病初癒,太子當不離身,以示孝道方是。”
聖人笑了笑,“你們可有戰勝吳王的信心?”
英國公挺了挺胸膛,“臣誓不辱命。”
說句自大的話,就吳王那個酒囊飯袋,讓阿恬當主帥都能夠打下宋州。
也不知道他到底膨脹成了什麼模樣,這才要起兵造反。
宋州乃是上州,原本有府軍五千餘,就算他暗戳戳的招兵買馬,又能有多少人,一群烏合之眾,怎麼比得上王師?
更何況,朝中老將猶在,就憑他同孫國舅,殺的人比吳王身上的毛都多,還能怕了他?
聖人又笑了,“一場肯定能夠贏的戰役,為何不要太子去立威呢?”
聖人說著,和藹的看向了賀知春,賀知春把頭別到了一邊去,她心中還膈應不已。
聖人不以為意,“朕身子大不如前了。”
他的話音剛落,英國公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爍,孫國舅一瞧,他孃的老狐貍,你說哭就哭的,某不哭豈不是顯得很沒有情誼?可是誰知道聖人是不是又是誆騙人的?實在是哭不出來啊!
難不成要擰自己一把?
“朕實在是不放心天寶啊!你們瞧,朕一生病,就有人造反,若是朕死了呢?那些人不得聯合起來,把朕的天寶給生吞活剝了?所以,兩位愛卿,把你們的雙手雙腳借給天寶,讓她去宋州,打得那些人啞口無言吧。”
英國公狐疑的看了聖人一眼,這麼說,你當真不是要換太子?
他的心中權衡了一些,聖人若是敢換太子,他是一萬個不會同意的,他們全家都上了賀知春的賊船,若是聖人敢換太子,就莫要怪他撕破臉了,只要太子一聲令下,他就擁兵造反。
領著金吾衛的李思文,再加上遠在高句麗的薛貴,再加上嶽州以及荊州的勢力,王都可得。
英國公閉口不語。
孫國舅暗罵一聲,你個狗東西咋不接茬啊!他心中轉了幾轉,還是硬著頭皮說道,“聖人三思。”
任你嘴巴說禿了,他也還是覺得,讓他帶太子出征,實在風險太大了。
孫國舅說著,看了賀知春一眼,看這小胳膊小腿的,萬一死了,算誰的?
賀知春怒了,國舅爺,你看我咋像看小雞崽子似的呢?
我也是打下高句麗王都的人啊!
孫國舅翻了個白眼兒,那是你打的?那難道不是李恬和薛貴打的,臉皮是有多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