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有好笑又好氣,心中更是滿滿的酸澀,他走過去,將賀知春的鞋襪脫了,一瞧,好家夥,就這麼一腳就已經踢得腫了起來,“你不知道聖人的龍椅是金子造的麼?實心的。”
賀知春無語,她實在是氣昏頭了。
“你揹我回去。崔九,你以後會騙我嗎?如果崔家人也為了這把破椅子要你騙我呢?”
崔九被起了賀知春,“你再這樣問,某也要氣得踢這椅子一腳了,這樣就沒有人揹你回去了。崔九永遠都不會騙阿俏的,這把破椅子,在聖人眼中,在沈家人眼中,都是寶藏。但是在某心中,它比不上阿俏的一根手指頭。”
“偷偷告訴你一件事,小時候,我給晉王陪讀的時候,還偷偷的在龍椅上尿尿了呢,那次聖人把晉王打了一頓,還關了禁閉,哈哈。”
賀知春噗呲一下笑了出聲,“要是我小時候也住在宮裡就好了,那樣就可以跟你一起無法無天了。”
崔九搖了搖頭,“某也希望如此,但是那樣的話,你就不認識賀家的阿爹和哥哥們了。聖人眼中是李氏江山,但是賀司農就只是你的阿爹而已。阿俏,你不要覺得難過,這個世上,還有某,還有賀阿爹一心一意的疼愛著你呢。”
賀知春在崔九的背上蹭了蹭,“如果我們能夠有孩子,你想要小郎君,還是小娘子。”
崔九想了想,“都生小郎君,這樣就多了好多人,一起護著阿俏了。”
賀知春晃了晃腳丫子,她覺得自己的腳已經腫成了豬蹄。
等回了東宮,賀知春同崔九默契的從箱籠裡取出了那個早就被他們遺忘在腦後的小玉瓶。
賀知春瞧著有些恍惚,這是聖人在她大婚之時給她的,說若是遇到了過不去的坎,就開啟來看,她那時候還嘲笑聖人,覺得他是在仿效諸葛孔明,故弄玄虛。
現在想來,聖人早就給她提示了。
她拔掉瓶塞,只見裡頭放著一枚棗紅色的小藥丸。
她看了看,又將瓶塞塞了回去,她已經對聖人失去了基本信任,這藥丸在沒有給可靠的郎中看過之前,她是絕對不會吃的。
“阿俏,你傳陸真進宮問上一問吧。他是怎麼知曉的呢?”
賀知春心中發沉,若是陸真是聖人的人,知道聖人對她用這樣的藥,還一直隱瞞不報,她在過了十五早朝議事那一日,她一定當著滿朝文武的面,一腳把他踢出去。
倘若他不是聖人的人,那他怎麼知曉芙蓉糕有問題的?就因為賀知春用得多了一些麼?
賀知春自問從來不虧待自己的嘴,別說芙蓉糕了,豬肘子,烤羊腿她也沒有少吃啊!
去傳話的人跑得很快,不一會兒陸真就衣衫不整的跑進了東宮,像是背後有餓狼在追他一般。
“太子,你真是來得太及時了,某阿孃正揪著某的耳朵打呢……”他說著,又捂了捂胸口,“不對啊,這天都黑了,你不顧宵禁,急傳某進宮,這要是傳出去了,還不說某成了東宮面首!這要是傳出去了,某還不在長安城橫著走!”
賀知春萬分同情陸尋,他到底是怎麼同這個弟弟在一起生活那麼久,還保持仙人之姿的。
還是被氣習慣了,所以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覺得小事小事,比起某阿弟陸真,這都是小事!
“你怎麼知曉芙蓉糕有問題的?”
陸真笑容一僵,低聲道:“若不是為了某那個傻哥哥,某才不想說呢。”
他說的聲音太小,賀知春同崔九都沒有聽清楚,“你說什麼?”
陸真看了看四周,認真的說道:“因為太子你身中陸家秘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