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應該忍不了多久了。
賀知春想著。
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的吃了一頓飯,席間賀知書同賀知禮幾次都欲言又止,結果賀餘三人什麼也沒有說。
“你今兒個也累了,早些歇著吧,阿爹會同家裡人說清楚的。”
賀知春是天寶公主的事,不久便人盡皆知了,賀餘理應提前同家中人說清楚。
賀知春點了點頭,回了芳菲院,阮麼麼見了她,神色頗為複雜,又想哭又想笑。
“這樣對於貴主而言,也不知曉是好還是不好。”
賀知春笑了笑,“有什麼好不好的,走得好,自然會好。麼麼,給我說一說皇後的事吧。”
阮麼麼一愣,“皇後乃是北魏皇族之後,是真正的將門貴女,幼年之時,同長兄一道兒,寄養在高家。高家也是大族,老夫人養得一手好女兒,是以皇後年輕之時,人都稱贊是女德範本。這一點,貴主同皇後一點兒都不像。”
“皇後後來嫁給了聖人,夫妻琴瑟和鳴。但她那時候才十三歲……聖人又納名門庶女柳氏為妾,柳氏生得好,又正值育齡,不久便給聖人生下了庶出的長子。那孩子不到三歲便早夭了。皇後嫁給聖人六年,方才生下嫡長子,也就是如今的太子。”
阮麼麼說得輕描淡寫的。
賀知春卻聽出了其中的血雨腥風。
“那柳氏是可是河東柳氏?大約是如今的柳妃娘娘的親長?”
阮麼麼笑著點了點頭,“貴主聰慧,的確是如此。那柳妃娘娘,乃是當時河東柳氏的庶長女,是柳妃的親姐姐。”
“麼麼不會無緣無故的說起這事兒。那日我瞧這屋子裡進了蛇,麼麼神色不對,可是與此有關。”
賀知春說著,看了阮麼麼一眼。
不怪她多疑,實在是像阮麼麼這種做貼身侍婢的人,年輕之時經常做女紅,等到老了,便容易眼花,尤其是在夜裡。
那蛇烏漆麻黑的,還藏在一般人根本不會注意到的地方,阮麼麼卻一眼瞧見了,她應當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
阮麼麼驚訝的看著賀知春,“皇後若是知曉貴主如此,說不定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
阮麼麼又接著說道:“的確有關,貴主可知曉,當年柳氏的兒子是如何早夭的麼?”
賀知春身子一震。
“就是小娘想的那樣,在同樣的地方,進了蛇,然後柳氏在給他沐浴之時,母子二人都被咬死了。這事情並非皇後做的,但是……”
但是旁的人未必會相信。
“麼麼的意思是,那人用蛇的目的不是讓我去死,而是想要讓我們誤會那蛇是太子所為,激怒我阿爹,讓他去掀開當年上元節往事……”
阮麼麼點了點頭,“老奴一開始沒有想明白,只當是巧合了。可等今日賀司農上朝歸來,便聯想到了此事。也說不定是我多想了。”
賀知春沉思了片刻,不,並沒有多想。
這個人不但一早知曉上元節的秘密,還對賀餘的性情十分的瞭解,更重要的是,他對皇後懷恨在心。
“會是柳妃麼?”賀知春嘀咕著。
柳妃與楊妃沆瀣一氣,想推吳王上位,一心想要扳倒太子,而且一早就有心插手賀家之事,賀餘這是被人當槍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