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拿著帕子擦了擦額頭,“姨看到你如此孝順,心中歡快呢。姨的知章啊,日後是有大出息的人呢。”
的確是有大出息的人,如果她日後不危害賀家的話,庶子啊!
柳氏心中一痛,又拿起糯米團子揉搓起來,在其中細心的加上了梅花。
賀知春走在曲折的長廊之中,荷花池的水中的冰尚未融化,讓整個池面都成一種硬白之色。偶爾有幾只殘荷枯枝冒了出來,顯得有些索瑟。
阮麼麼見她不說話,遲疑了一會兒說道:“小娘如此便很好,總是硬來的話容易吃虧。對付聰明人,點到即止。”
賀知春的腳一頓,“麼麼以前是皇後宮中出來的,又怎麼會不知道天寶的事呢?”
還是說,上次是誆我的?對付聰明人,點到即止。
賀知春很快的學以致用。
阮麼麼一愣:“原來大師已經告訴小娘了啊!奴覺得這事兒說出來,對小娘只有壞處,沒有好處。麼麼又要說小娘不愛聽的話了,這事兒是平遙的事,小娘應當懂得趨利避害才是。賀家待她已經仁至義盡,小娘何必為了她搭上賀家全家呢?”
“她是你的姊妹,但是三個小郎呢?賀司農呢?所以你為了她,就忍心看著他們去死麼?”
賀知春身子一震,驚訝的轉過頭來看著阮麼麼,她從來都沒有這樣想過。
想過賀家人會拋棄知秋,只顧自己活。
“麼麼,有些東西不能丟,丟了,這腰桿子便一輩子都伸不直了。麼麼若是怕,可以離開,阿俏照樣會給麼麼養老。”
阮麼麼搖了搖頭,“麼麼若是怕,就不會出宮了。聖人念著老奴跟著皇後一輩子,也不會要了老奴的命的。”
賀知春想著,突然覺得有些奇怪,“麼麼為何去嶽州,卻不去照顧平遙呢?”
阮麼麼淡淡的看了看遠方,“麼麼是皇後的麼麼,但是平遙卻不是皇後唯一的女兒啊!”
也是,在宮中只會左右為難了,能在那深宮中走過來的人,誰又不是有一顆七竅玲瓏心,趨利避害呢?
“可惜麼麼眼光不怎麼好,選中了我。麼麼不若回去煮點幹艾葉子,今兒個在寒風中擊鼓,怕是要著涼了。我想著先去書房尋父親一趟。”
阮麼麼點了點頭,“諾。”
賀知春見阮麼麼轉身走了,這才徑直的去了前院尋賀餘。
賀餘果然回來了,正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著什麼,連賀知春進來,也沒有察覺。
“阿爹,柳妃說的事,阿爹覺得如何是好?”
賀餘回過神來,對著賀知春咧嘴一笑,“阿俏來了啊!河東柳氏也是好門庭,不過你大兄的親事,他憑著一筆好字,已經騙到一個小娘子吶。”
賀知春鬆了一口氣,只要不和河東柳氏扯上關系就行。
“啥?騙到的小娘子!哪家的!”
賀餘眨了眨眼睛,“姓顏。明兒阿爹帶阿俏偷偷去瞧上一瞧。別告訴你哥哥們,他們爬樹都爬不利索,一下子就被發現啦!”
賀知春一聽,眼睛都亮了,“還是阿爹有見地。待我瞧了,畫下來,給阿爺阿奶瞧。”
父女二人暗戳戳的商量好了路線圖,賀知春這才回味過來,“阿爹,我是小娘子啊,做什麼要爬樹去瞧?我可以大大方方的直接去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