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易明面上讓賀知秋選,但其實又何嘗不是拿捏住了她的性子,秋娘她怎麼可能選擇拖累賀家?
賀知易卻是掰開了賀知春的手,“阿俏,如果能夠選擇,阿哥也希望你和秋娘平安喜樂一生,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平平安安。可是如今,沒有得選了。賀家在長安名門眼中如同螻蟻,螻蟻哪裡有天真的資格?”
窗外的夜越來越黑了,白藕已經悄悄地回來了,正在院子中燉著安神藥。
突然之間,賀知春只聽得屋外一聲慘叫,是白藕!
她快速的沖到門口想要開門,卻被賀知易攔住了,“不要開門,先看看是什麼情……”
他的話還沒有說話,就看到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從門縫中穿了過來,擦過賀知易的手臂。
瞬間鮮紅的血打濕了他的衣袖,賀知春趕忙將他一拉,兄妹二人一個踉蹌便滾到了一旁。
這天才斷黑,殺人的人便尋上門來了!
“阿易,你護著阿俏和秋娘。到阿爹的身後去。知書知禮,你們是兄長,賀家男兒便是死,也絕對不讓人傷害親眷半分。”
他說著,四處裡看了看,恰好看到了牆角的一把破斧頭,那正是當初賀知春拿來嚇唬賀知樂的那一把。
賀知書和賀知禮則將小案搬到了門口,堵住了門,然後一人拿了一把小凳,站在了賀知春和賀知秋的前頭。
只聽得嘭的一聲,門被踹開了一個大洞,一雙黑漆漆的眼睛透過那個大洞望了進來,“賀大人,識時務者為俊傑,將天寶交出來,某便給你賀府留下一線生機,不然的話,不要怪某心狠手辣,屠你滿門。”
賀餘冷笑出聲,“這裡哪裡有什麼天寶,只有某家幾個不成器的細伢子。你莫是尋錯了門。”
那人見狀也不再廢話,往後退了幾步,猛地沖上前來,用力幾腳便將那門給踹飛了,賀知秋嚇得往床內縮了縮,賀知春趕忙抱住了她的頭,將她護在了身後。
賀餘二話不說,提著板斧便沖了上去,他雖然沒有練過武藝,可絕對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力氣大得很,一通亂打之後,竟然殺了那黑衣人一個措手不及,將他逼出了門外。
賀知春抬眼一看,只見那院子中還站著另外五個黑衣人,而白藕則倒在藥爐子跟前,地上滿是鮮紅的血。
賀知書和賀知禮則是一左一右的跟著他,拿著椅子拼命的飛舞,那領頭的黑衣人回過頭去,怒道:“都傻站著幹什麼?一起上,另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賀知春心神一凜,抓起針線籮裡的剪刀,牢牢地抓在手中。轉過身去,將賀知秋脖子上的玉佛快速的取了下來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秋娘,阿爹他們不會功夫,抵擋不了多久,你藏床底下,不要吭聲,若是被抓住了,便只哭著求饒,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賀知秋大驚失色,“那阿姐你?”
賀知春笑了笑,她重活一世,已經是賺了,若是今夜賀餘還有幾個哥哥們死了,她活在這個世界又還有什麼意思。
賀知易看著知春將知秋塞了進去,長嘆了一聲,到底沒有勸解。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賀家餘的衣襟已經被染紅了,而賀知書和賀知禮也氣息不穩,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