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師傅學本事,是樁好事。咱們可得好好的學,我就愛看賀知樂氣得跳腳,全無大家閨秀的樣子。”
當年她沒有怒懟賀知樂,但是賀餘還是因為崔九出現,讓她少出門,去跟著夫子學本事,那時候她無心向學,跟在賀餘身旁軟磨硬泡的,也沒有改變他的決定。
賀餘是當真不希望她攀高門的,而且對她身邊出現的小郎,都視為潛在的仇敵。
如今的她,卻深深地知道,甭管日後高嫁也好,低嫁也好,多一分本事傍身,日後行事,也能容易三分。
她在那十年裡,一無夫君在側,二無子嗣教導,倒是為了打發時間,學了不少琴棋書畫等貴女們該學的東西。
只是這些本事都不該憑空出現,去拜夫子,正好也有個出處。
賀知秋看著她的樣子,笑著搖了搖頭。
等賀知春將瓷碗裡的糯米粑粑都吃光了,王氏果然打發了人喚她們過去榮壽堂。
這榮壽堂是賀阿爺與賀阿奶的住處,賀知春與賀知秋一路行去,小荷與白藕緊隨其後,倒好似有了幾分丫鬟的樣子。
賀知春抬眼望去,這屋子裡已經有不少人了,賀美娘正坐在賀阿奶身旁,一臉的不滿。
“夫子教我與樂娘,已經是分身乏術了,現在還要加上蓉娘,春娘和秋娘,簡直是一團糟。而且她們年紀尚小,功課都是初學,理應再請一個夫子才是。”
賀知春對著賀阿爺和賀阿奶行了禮,對於她這一番話,嗤之以鼻。王氏是斷然捨不得再花銀子另請夫子的,賀知樂已經到了擇婿的年紀,如今的夫子又不樂意日後當陪嫁的麼麼。
她便是要尋,也該給賀知樂尋一個有本事的麼麼才是。
果不其然,賀阿奶雖然想要響應女兒的話,但她不是當家人,也不想自己個掏銀子,王氏壓根兒不搭這茬兒,賀三嬸一臉的無所謂。
賀美娘自覺無趣,紅了臉,也閉口不言。
賀阿爺咳了一聲,說道:“打明兒起,蓉娘,春娘和秋娘,也跟著曾夫子上學,得好好學,別白白的浪費了銀子。日後嫁了個好人家,阿爺阿奶也高興。也沒有旁的事,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
賀知春應了,偷偷地看了賀知蓉一眼,只見她用袖子抹了抹鼻涕,看起來一臉的茫然。
其實賀美娘之前有一句話說得不對,賀家如今沒有出嫁的五個小娘子裡,只有賀知蓉才真的一竅不通,她阿孃成日裡想著賣乖討好的,啥也沒有教她。
賀知春和賀知秋則是不同,已經跟著父兄們啟蒙多時,甚至賀知春已經寫得一手好飛白,賀知秋畫花樣子惟妙惟肖了。
但是樂藝和騎射,因為賀家是泥腿子出身,這些他們也並不擅長,是以姐妹二人目前都應該是不會的。
正在這時候,突然一個僕婦引了崔使君府上的大管家走了進來,他一進門,便朝著賀阿爺恭敬的行了個大禮,賀阿爺慌亂的避了避。
崔管家像是沒有瞧見他的失禮之處似的,笑道:“此番小郎遇險,多虧了賀家小娘拔刀相助。使君娘子三日之後要開梨花宴,特命某來請賀小娘子赴宴。”
賀知春一愣,崔九今兒個都要離開嶽州了,崔使君這是設的哪門子的梨花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