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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雲是在翌日傍晚的時候回到漠北的,為此,墨淵特地派了尹芷涵前去迎接。
漠北的落日晚霞將半個天邊映得通紅,連雲一人騎著馬緩緩地出現在視線之中,尹芷涵突然想到墨淵給自己下達命令時的話語:
“連雲是在十年前到夏國做臥底的,時至今日,我還記得他那時恣意瀟灑的模樣,說起來,你還頗有他當時的風采。不過可惜時過境遷,他已經慢慢變得老練穩重了,此番回來,應當與先前大不相同了。”
如今看到本尊騎著高頭大馬從天邊走來,一步一步緩慢至極,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但是眼神之中卻是對久違故土的思戀。
一別十餘載,再回漠北,心中感慨,即使千言萬語也無法表達半分吧。
尹芷涵上前相迎,那人利落下馬,扯出一絲笑容,拍了拍她的肩膀:
“早就聽聞魏將軍年少有為,今日一見,果然英姿颯爽,名副其實。”
尹芷涵微微頷首,以示感謝。兩人一路向回走,連雲突然問起:
“聽說楚巡因為意圖謀反,被定了死罪,如今已被處斬,可是事實?”
驟然聽到這件事情,尹芷涵心頭一緊,暗自呼了一口氣,終是直接面對了這件事情:
“此事的確屬實,只是不知連將軍何故問起?”
“倒也沒什麼,楚巡一向極有野心,做出這樣的事情不算什麼奇聞,不過他家的那個小子,倒是秉性純良,如果因此被牽連,著實委屈,不如好好培養,來日亦是可用之才。”
聽到這話,尹芷涵突然表情一滯,咬緊了唇,連雲本來還自顧自的說著,突然感覺到身邊之人有了一刻的凝滯,疑惑的問道:
“魏將軍這是怎麼了,難道說,楚蕭他真的……出了事嗎?”
尹芷涵費了極大的力氣才壓制住心頭的難過,盡可能平靜的回答:
“他……楚將軍府失火,他葬身火海!”
聽到這話,連雲猛地停住了腳步,眼中劃過一絲驚愕,帶著毫不掩飾的惋惜,良久之後,他輕聲開口:
“帶我去看看他吧。”
尹芷涵抬眸看向他,兩人都不約而同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深意,連雲是惜才之情,而尹芷涵對楚蕭明顯有著不一樣的情意,想到魏離是楚巡提拔上來的,定然是和楚蕭有交集的。
不過照現在的情形來看,兩人的關系應該比他想象的要親近許多,魏離會在提到楚蕭的時候有那樣的表現,定然與他交情頗深,看到自己的好友葬身火海,自然會為他建墳立碑。
果不其然,尹芷涵點了點頭,輕聲道:
“請將軍隨我來。”
於是,連雲最初回到漠北,沒有去皇宮複命,而是先去了楚蕭的墳前。
兩人坐在墳墓之前,因著兩人與楚蕭的關系,自然是不需要跪的,不過,看到墓碑上鮮紅的那個名字,連雲還是模糊了視線,看著墓碑緩緩問道:
“楚將軍府一向嚴謹,怎會突然走水?”
“此事尚不明確,但是隻要我活著一天,就一定會為他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