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同時箭雨消失的瞬間,林間有黑影竄動,粗粗一數,至少有三四十人,頃刻之間便將她跟元朗圍在中間。
“這是要殺人滅口啊。”白驚蟄握緊了純陽劍,眼裡一片寒冷,十分謹慎的用眼角餘光瞄了自己的馬。
今天出發之前,吟冬給她帶了個訊號彈,說她對這獵場不熟悉,萬一迷路用得上。
白驚蟄突然覺得吟冬簡直是神了。
目測一下自己跟馬的距離,大約十步開外,面對這麼多人,想要靠過去怕要費些功夫。
“待會兒找到機會你先出去找人。”就在白驚蟄想著要怎麼過去的時候,身後傳來元朗低低的聲音。
知道他估計也看出來這次的對手比較棘手,白驚蟄冷笑,“臨陣脫逃不是白驚蟄能幹出來的事,何況是跟你。”
她們兩個人對付就已經足夠吃力,要是留他一個人,她不就是讓他去送死。
“你留在這裡幹什麼?白白送死?”
“這個時候可不是發脾氣的時候。老規矩,一人一半。”
話音未落,元朗就感覺背後一空,所有的黑衣人都沖了過來。元朗手腕一轉,提劍迎上,“不走就事後算賬。”
“出走再說吧。”
兩邊的人交上手,慢慢的,白驚蟄發現對付自己的人少了些,大部分黑衣人都集中在元朗那邊。
難得的好機會!
白驚蟄視線在周圍一掃,馬現在離他們離得更遠,心裡微驚,不知不覺他們竟被逼著往樹林更深處退了這麼遠。
白驚蟄突然攻勢更猛,抓住一個對方招架不住躲閃的空隙,朝自己的馬飛身而去。
發現白驚蟄正在往林子外退的時候,元朗心裡不由鬆了口氣,下一瞬卻意外發現有十來人直接追過去。
電光火石之間,元朗忽然想到一個可能,也許這些人不只是沖著他來的,他們的目標還有……
她。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意圖,身後一群人跟了過來,白驚蟄一咬牙,加快速度。
眼看那裝著訊號彈的袋子近在眼前,突然刺骨劍氣從側後方而來,白驚蟄靈敏轉身,一把抓住袋子躲開。
腳落地的一瞬,白驚蟄突然覺得這群人並沒有殺自己的意思,剛剛那一劍,若是想要她的命,她根本無法全然躲開,而元朗那邊卻是招招致命。
兩撥人?
顧不上過多思考,白驚蟄飛快解開袋子拿出訊號彈,一拔線,沒有任何反應。
啞彈?!
白驚蟄也跟著啞了,一抬眼,見元朗那邊已經快要撐不住了,正好心中的火氣不知沖誰發,提劍,大喝一聲只往元朗那邊殺去。
元朗一邊注意著白驚蟄那邊,一邊雙手持劍有些吃力的接住一人淩空劈下的一劍,一心二用,全然沒有發現一支冷箭直沖他後心而來。
“元朗,小心!”白驚蟄大驚,不管不顧地沖了過去。
一如那年在將軍府,她替他擋下爹爹的劍一般。
元朗擋開上面那人的劍,一回頭便見到長箭從她手臂拉過,鮮血汩汩而出。
“蓁蓁!”
本不是大傷,可是白驚蟄突然動不了了,手腳僵直,“毒……”掙紮著說出一個字,而後劍落人倒。
元朗一把攬住她,又一支冷箭飛出,直沖他面門而來,臉稍微一側,箭將他臉上的面具帶落。
元朗將白驚蟄放下,起身,一抬頭,頭發淩亂,眼睛是嗜血的紅,看著周圍的人,“今天,誰也別想活著出去。”
手挽劍花,沒等眾人看清他的招式身法,人突然消失,然後陸續有黑衣人陸續倒下。
白驚蟄看著那元朗使出來的詭異劍法,在徹底昏迷過去的前一瞬,腦子裡冒出來三個字。
天一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