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了前廳。白驚蟄跟著小太監走到一旁,然後見他從袖裡摸出一塊成色極好的玉佩,“少將軍,這是六殿下託小的給您的。”
白驚蟄臉色微變。
竟讓傳旨的公公給她帶東西,這個謝啟葫蘆裡又賣的是什麼藥。
“如此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勞煩公公原物送回吧。”說完就要走。
“誒?少將軍留步。”小太監快步繞到她面前攔住她的去路,面色有些焦急,“還請少將軍大發慈悲,別為難小的。小的今日要是把這玉佩原封不動送回去,六殿下非剝了小的皮不可!少將軍若是不喜歡,改明叫人送回六殿下府中也可,或者三日後的圍獵六殿下也會去,您那時候再還也行。您就大發慈悲,饒了小的這條小命吧。”說著便把玉佩硬塞到她手裡,不等她反應,匆匆忙忙帶著自己的人走了。
白驚蟄哪是這些宮裡的人精的對手,明明千萬個不願意,這燙手山芋還是落到了自己手裡。
“哎~”白驚蟄嘆氣,拿著玉佩進了前廳,修頤哥哥他們都在,明顯是在等她。
她往裡走的時候,長孫蘭夜的目光落在她手裡那塊玉佩上,嘴角在笑,眼裡卻沒有一點笑意,“倒是捨得。”
看清那塊玉佩,彥青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
在座的除了長孫蘭夜和彥青認得這玉佩,其他人都沒見過,是以都是一頭霧水。
“口諭沒有說不許你帶人一起去。三日後的圍獵我也去。”元朗開口。
坐在對面的付雲桑驀然抬頭看他。
“不行。”白驚蟄毫不猶豫的拒絕。
上次生辰宴,她已經深刻體會到什麼叫伴君如伴虎,她好歹還是有白家軍在,除非欺君罔上,皇上總不會要她小命,但是元朗不同,而且他從來沒有去過這種場合,她不能讓他去冒這個險。
“為什麼?”
“太危險了。”
元朗突然沉默,片刻之後,輕笑一聲,弄得白驚蟄一臉錯愕。
“又在可憐我嗎?”元朗抬頭,眼裡滿是自嘲的笑意。
被他的神情弄得心裡一刺,白驚蟄問:“什麼意思?”
元朗起身,步步逼近,“難道不是嗎?是覺得我無權無勢很可憐?還是無父無母很可憐?可憐到要像一個懦夫一直躲在你身後茍延殘喘?”
白驚蟄腦子突然一片空白,每個字都像刀一樣往她身上紮,血氣直沖腦門,明明心裡不是這樣想的,卻還是梗著脖子道:“對!就是……又怎樣?”那句“可憐你”她怎麼都說不出口。
聽她親口承認,元朗唇邊嘲諷的笑意更甚,不過轉瞬又消失得無影無蹤,只能刺骨的寒意,拔劍指向她,“那好,跟我比一場。”
見兩人要來真的,旁邊的人除了長孫蘭夜都急了。卻還來不及勸一句,就聽到白驚蟄說:“好!比就比!”
話音未落,兩個人就往外走。
“白驚蟄!”付雲桑出聲想要勸阻,可是對方置若罔聞。
“殿下?”彥青和吟冬齊齊看向長孫蘭夜,後者只是看了眼那兩抹背影,“讓他們比吧。”
見殿下不管,吟冬急忙跟了出去。現在外面已經是虎視眈眈,他們自己怎麼能先打起來。
兩人擺開陣勢。白驚蟄卻扔了自己的劍,“有本事就赤手空拳的比一場。”
元朗二話不說也將劍扔到一旁。
他剛一回神,白驚蟄就朝他沖了過來。
白驚蟄和元朗從小一起練武,她的弱點他知道得一清二楚,為了求勝,他幾乎招招在她的死xue上。
被最熟悉的人用最厲害的招式壓著打,白驚蟄只覺得心口像是壓了一塊大石,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眼眶也像是火在燒。越打越難受,白驚蟄突然放棄所有招式,像小孩打架一般,纏著他亂揮拳。
而這樣任性的結果就是不到兩招便被元朗放倒在地,他的胳膊格在她的頸間。
她知道只要他再用點力,她就一命嗚呼了,頃刻間委屈鋪天蓋地而來,一個沒忍住,眼淚滾了出來,脖子裡上的力道一下松開。
白驚蟄只覺得丟人,忙抬手將胳膊壓在眼睛上。
“你輸了。”一個冷冷的聲音砸下來,而後有人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