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響起,打破這裡的寧靜。
白驚蟄警惕地扒拉開樹葉看了看,發現張凡手下的兩個小兵,就又躺了回去。
“你說咱們還要在這兒等多久啊,這上也不能上回也不能回。”
“誰知道呢。我倒是覺得能等多久是多久,等到最後直接回去最好。我可聽人說,這塋山上的這群土匪,個個都是練家子,咱們哪是他們的對手,上去說不定就是送死。”
“真的?”
“我騙你不成。”
“那就該讓白家軍來剿匪,反正他們的少將軍不都來了嗎?”
“嘁~什麼少將軍,就個黃毛丫頭。”
“我倒覺得這個少將軍有兩下子,去年南越出兵犯亙州,她可是領五千兵馬就打得南越的人落荒而逃。”
“那五千兵馬可是白家軍,要給我我還能把南越那群雜碎打得滿地找牙呢!”
“你呀,就吹牛吧。”
腳步聲停下,隨即一陣衣服的窸窣聲。
聽他們在說白家軍,白驚蟄便不由偏頭看過去,兩個人背對著她這邊準備方便。天色又暗,她這看過去只能看見兩人的背影,只想聽兩個人還要說些什麼,便未回頭。
突然,一個果子從右邊扔過來,差點砸到她臉上,白驚蟄憤憤然轉頭等著元朗,後者竟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坦坦然。
果子落地。底下兩個人嚇了一跳,忙提起褲子,一人問:“誰?!”
靜了一會兒,另一人道:“應該是樹上落的野果子。誒?你剛剛不是還說要打得別人滿地找牙嗎?怎麼一個野果子就把你嚇成這樣了?”
“我……我這叫警覺性高你懂不懂。不是我說,女人家就該在家生孩子洗衣服,出來瞎湊什麼熱鬧。就她那點功夫,我要是在白家軍,第一個不服她。”
“這白將軍就這一個獨女,不給她難不成把白家軍給你啊?少做你青天白日夢了!”
“所以我說這個大將軍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信了那些江湖術士的騙,天下女人這麼多,死了一個再娶一個便是,我就不信還生不出兒子來。”
“你別說,這事真挺邪乎的。這將軍夫人第二胎難産死了之後沒多久,這個唯一的小姐也出事了。我聽說啊,是祁王府的那位,當時還是世子,拿了半條命才救回來的,不然這兩家關系怎麼會這麼好。”
說到這兒,兩人已走到樹底下。
樹上白驚蟄默默坐了起來,眼神放空,突然往後一倒,整個人長條條的倒掛在樹上,恰像是個吊死鬼。
“啊——”
底下兩人嚇得抱成一團。
不等她說話,兩人連滾帶爬,拜天拜地拜祖宗地跑了。
白驚蟄驀然冷笑,腳上一鬆,翻身穩穩落地。元朗也跟著下來了。
“你沒事吧?”他問。
“我能有什麼事?這些話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白驚蟄看著前面的營地,長長的伸了個懶腰,“走吧,不然待會兒張凡又要找茬了。”說完便往前走,元朗默默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