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陽變換了幾次角度,仍然看不到那人容貌。不過奇怪的是,從他的角度應該能看到臥室裡的情況,但看他身形踟躕,幾次欲前又止,白陽突然意識到,那人可能雙眼已盲。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那一下驚詫,讓白陽呼吸變沉了些許,男人突然身形一轉,朝白陽所在位置靠近了幾步。
白陽趕忙屏住呼吸,但那人傾身上前,距他不過一尺的距離了。
男人緊閉著雙眼,臉上畫著奇怪的金色圖紋,他的表情異常專注,似乎在聽著周遭的動靜。
白陽看著他的眉眼,突然認出了他的長相。
雖然畫滿了詭異的金紋,但那是嶽青州的臉。
但這怎麼可能?
如果這人是嶽青州,那他旁邊這個又是誰?
白陽還來不及轉頭檢視身旁的人到底是誰,那個穿著獸皮的男人卻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下意識握住那隻手,努力扳著那人的手指,艱難地說了句“有話好好說”。
但男人並沒有聽他說話,還加重了手上的力氣。
白陽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他吃痛叫了一聲,再一睜眼,卻發現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房間裡仍舊漆黑一片,除了他,一個人也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剛才也是在做夢?
白陽還有些驚魂未定,他順了口氣,實在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做那種夢。
外面天光微涼,白陽正想再看看時間,這時,外面的浴室裡突然傳來一陣水聲,他不記得之前有人來過,便趕忙出去檢視。
浴室關著門,裡面水氣繚繞。
白陽看不清裡面那人的身型,但沙發上放著一堆女人的衣物。
紅色的長裙、細長的高跟鞋,還有一套黑色的蕾絲內衣。旁邊還有一件黑色的長外套,和一個紅色的提包。
小包被開啟了來,能看到包裡散落放著的一疊白色紙片。
白陽拿出其中一張,發現這竟然就是那個嶽小姐的名片。
上面寫著“嶽晴晝”,一個他不知道的號碼,還有這裡的地址“東南街西北路正中大廈23樓4號”。
他之前也在內衣店看那幾個店員說過關於這嶽小姐的事。白陽想不明白,為什麼那人的地址會直接指向這個地方。難道這裡其實是那個嶽小姐的家嗎?
白陽正疑惑,這時,浴室裡的水聲卻戛然而止了。
一個男人從浴室裡走了出來。
他腰間裹著一條白色的浴巾,腿線流暢而修長。除開遮擋的地方,剛好能看到兩側的人魚線和恰到好處的腹肌。
那人只稍稍抬起了頭來,頭發上的水就沿著臉頰滴落到了他漂亮的鎖骨上。
看到白陽,他也沒有太吃驚,只輕輕說了句:“你終於醒了。”
然後他坐在沙發上,用毛巾擦起了頭發:“你記得把登記表填上。”
“登記表?”
“出入登記。”他放下手裡的毛巾,抬起頭來看著白陽。
“就寫‘嶽青州,3月25日,c號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