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星看他喝完,對他說:“哥——”
“幹什麼?”
“以後不能這樣拼命。”子星說。他瞬間速降的時候,她誤以為他身上防護繩斷了,至今想起來還覺得渾身發寒,喘不上氣。她說:“我知道這句話不該說。可是,這樣危險的情況,你以後不要去冒險了。你受傷我難過死了。”
“難過?”韓清昀放下茶杯:“那個女孩死了你不難過?”
“……”真是兩難啊,子星想了想,“如果兩個人都有危險,我還是選擇你安全!”
韓清昀點頭:“是,陌生人總歸次要一點。”
聽出他語氣中的淡淡揶揄,子星更覺得兩廂為難:“我不是那個意思。”
“別煩惱了,這事兒其實沒你想得那樣危險,我做事是有把握的。”韓清昀說,“樓頂上秦叔盯著呢,那個繩子的牢固度我清楚,這點力量不會斷。主要是上面的軸承有可能斷掉。秦叔這方面經驗足,他會控制住的。”
子星對這些事情也不可能有個全面的認知:“我知道了。我以後不胡亂出這種主意讓你冒險了。”
韓清昀從手機裡調出網上轉發的照片,放大了一張給子星看:“你看,那個姑娘從樓下掉下去,人已經暈了,可是手還拉著玻璃板。”
路子星看見照片裡,女孩的手緊緊扒著玻璃窗沿,整個人成為一條可怕的直線,在玻璃牆上搖搖欲墜。這是在咖啡廳裡的客人拍到的。
韓清昀說:“她在樓明她一直在猶豫;你再看看她的手,說明她很想活。”
子星說:“那她走到那一步,心裡一定很苦。”
韓清昀說:“當時如果不盡力嘗試一下,現在再看到這張照片,我會做噩夢的。”
聽到“噩夢”兩個字,她轉頭看看他的側顏。
是的,他是會做噩夢的。而且,她親眼看到過他做噩夢之後的樣子。
她真想跟他說:他以後再做噩夢,她可以陪著他,把他從噩夢裡帶出來。
可是現在他們之間不可能建立這麼親密的關系……
她什麼也沒說出口,假裝跟他一起看手機裡的照片,頭則緊緊貼在他的手臂上。
韓清昀繼續翻著手機,他得關注一下,這件事情往哪個方向發展?雖然是件好事,但是要把秦叔的專賣店名氣炒出來,還是有很多事務需要去做。
他在工作臺上隨手拿了張便簽,取了筆以自己特有的標記方式,把網路上各大平臺關於這件事情的輿論資料進行了標識、羅列。
他做事很專心,很快就進入了渾然忘我的狀態。那些資料越列越長,子星不時往他手下遞紙片。到後來他就變成了一幅複雜的資料樹了,子星看不懂。
她站起來把門口玻璃上的“正在營業”牌子反過來,變成“暫停營業”,以免有客人進來買花打擾他。
然後就繼續坐回來,在他邊上陪他。
布偶貓小米發現自己的小主人,靠在韓清昀身邊的樣子,跟自己依靠主人求歡的樣子差不多。“喵”了一聲,踩著肉掌走過來,無聲無息也靠在子星的右邊。
燈光下,他們四周花葉環繞,韓清昀在奮筆疾書,樓上媽媽看電視的聲音傳來。
小小鮮花店裡,這個夜晚溫馨寧靜。
韓清昀忙完一通,回頭看到一人一貓兩個萌寶寶,一個挨一個緊緊貼在自己身邊。心都被化軟了,伸手揉揉她的頭發。
子星閉著眼睛享受被他揉頭的感覺,小米發現沒人揉它的貓頭,生氣得拿肉爪子搗搗只顧自己“享受”的路子星。
韓清昀發現了小米的不滿,索性越過子星的肩膀,順手揉一把小米那毛球一般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