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館裡慢慢的都是中國人,粉紅色的小導遊在人群中格外顯眼,她小心翼翼地招呼著大家。
牆上的壁畫照片全部都是各色毒蛇,基本上都是中國遊客,不少人捂著眼睛吱哇亂叫。
“這蛇也太逼真了吧。”
“我要出去。”
“我不敢看。”
……
大家在一個回字形的走廊裡等待了一會兒,就被放入一個和小鬥獸場似的觀看臺上。
人蛇大戰。
當黑面板的泰國人將幾米長的大蛇從角落中不起眼的小盒子裡掏出來的時候,場上觀眾發出各種驚呼。害怕者更是堵上了眼睛不敢看。
孟與歡笑眯眯地託著下巴,看著耍蛇的人將蛇放在手心裡和繩子一樣拋來拋去時,她評價,“這個風範簡直不減我當年啊……”
唐堯虞輕輕拉過她的手,想起她曾在山中的驚險,只是孟與歡,永遠都會用戲謔的口氣調侃自己的遭遇。
看著旁邊抖成篩糠的小導遊,孟與歡拍拍她的肩膀,“小祁,你是第一次帶團麼?”
小祁從指縫裡看見是孟與歡,放下手,乖巧地點點頭,“姐姐,你怎麼知道啊?”
“一路上觀察出來的。”孟與歡故作神秘。
她和小導遊說笑著,小導遊漸漸放鬆了。
下一個地方就是推銷蛇藥的小房間。
一個團20人坐在小房間裡,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先是給每個人發了一張彩色的宣傳紙,上面密密麻麻印著小字,各色藥丸都羅列其上。
“大師”在小小的講臺上唾沫橫飛地推銷著他們的保健品,與孟與歡所想像的不同,他們並沒有誇張到死人複活白骨生肉,而是煞有其事地推出了針對身體各個部位的專門藥丸。
孟與歡看著紙上的“蛇鞭丸”,笑得猥瑣,“蛇有鞭麼?”
“……”唐堯虞突然很不想在這種公眾場合和她一臉正經地討論學術問題。
見唐堯虞不上鈎,孟與歡接著把紙伸到唐堯虞眼皮子底下,指著上面的小字,“壯陽補腎”,小聲問唐堯虞,“大虞,我要考慮一下了。”
唐堯虞推開她的手,淡定回複:“我無所謂,只是再壯下去我怕你受不了。”
孟與歡的臉上漸漸暈染了薄薄的緋色,然而坐在兩人前面的小導遊也許是聽不下去兩個人的打情罵俏,果斷移動座位,坐到那一堆退休大媽中間去了。
“……”孟與歡輕輕捶著唐堯虞,“滿嘴葷話。”
唐堯虞十分冤枉,見孟與歡居然聽得“大師”講課津津有味,怕她真的被洗腦了,於是問,“你在聽什麼呢?”
孟與歡覷了他一眼,得意洋洋,“講課方法呀,回頭向他們取取經,怎麼講課講的形象生動,學生們聽了欲罷不能。”
漸漸到了尾聲,大師居然掏出了各色藥丸讓大家傳閱,只是退休大媽那邊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像一滴水滴進了油鍋,噼裡啪啦炸響。
“騙子!假藥!”
“就是想騙錢!”
她們的聲音越來越大,甚至有個缺心眼的大媽跑到門外喧嘩起來。
場館裡本來都是中國人,聽見這邊有了動靜自然是裡三層外三層地聽大媽慷慨激昂地在人群中控訴。管理人員似乎立刻有所警覺,一個個子高挑精瘦的黑面板男人晃悠晃悠著走到人群中間,他滿面春風,含笑問:“誰在說我賣假藥?”
這個人雖然臉上笑眯眯地,可人群忽然不約而同噤了聲。大家都敏銳地察覺出這看似溫和的笑容背後似乎藏匿著劇毒的蛇,只等待時機,一擊斃命。
人群中手舞足蹈的大媽忽然害怕了,她情急之下,居然伸手一指,“是她!是她說的!說你賣假藥!”
祁梨安驟然被大媽這麼一指,慌了神,她不明白大媽為什麼要心思歹毒甩鍋給自己。她下意識地往人群中縮,想像一隻鴕鳥一樣把自己埋起來,躲避這無妄之災,然而,背後不知是誰的手,大力一推,她踉蹌幾步,差點一頭栽進這個“經理”的懷裡,她慌忙站直,卻看到了隱藏在經理白色襯衫下了文身圖案,隱約是一條黑色的龍……
“完蛋了。”這三個字如同一道驚雷劈過她的腦袋,她渾身僵硬,背後全是冰涼的汗。
經理一聲輕笑,看著瑟瑟發抖的小導遊,不緊不慢地圍著她,打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