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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與歡低頭看了看照片，淡淡一笑，“你這樣我很難解釋啊。”
肖溫昀坦蕩，“那就讓別人去說吧。”
她糾結，“當初遇到李源陽的時候，我以為他居心不軌，所以說我已經已婚了。後來也一直沒有澄清。這張照片他看到會不會覺得我婚外出軌了。”孟與歡雙手扭在一起，骨節發出咔咔的聲音。
肖溫昀無奈：“你真是……張口就來啊。”
第二天，孟與歡還是早早告別了，“我的爸爸媽媽這兩天回來看我，我回去準備一下。”
肖溫昀想到了什麼，“酒店訂了麼？要不要叔叔阿姨來我們家？”
孟與歡擺擺手，“不用了。我都安排好了。”
“我送你回去吧。”
孟與歡在機場接到了父母，非常開心，她一直忙，已經兩年沒回家了。
簡單寒暄後，父母還是愛憐地摸摸女兒，覺得她過的辛苦。
孟與歡問：“我在國內的手機號還留著吧,沒銷號吧？”
“沒有呢。”
“那……有沒有人打電話找過我？”
“哪種電話？開始推銷電話還偶爾有幾個，後來連他們都不打了。”
“哦……”孟與歡惆悵，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但是她還是交代，“如果以後有人打電話找我，你們一定要第一時間和我說哦。”
“知道了呢。”
孟與歡和父母在共享天倫之樂的時候，她在朋友圈刷出了一道驚雷。她和肖溫昀所開的玩笑一語成讖。
李源陽真的再也不會和她說話了。因為，這個九年還遲遲未畢業的博士，在聖誕假期被同學發現在自己住所吞食了□□身亡。當同學發現他時，他面色紅潤，像是累極了之後的小憩，神情釋然，只是早已沒有了呼吸。大家猜想，他走的應該沒有太痛苦，像無數次踏上的歸鄉路，只是這一次，他一去不複返了。
很多人將他的死亡歸結為抑鬱症。很多人開始譴責他的導師，也有人譴責他自身心理承受能力底下。校園中暗流湧動，人事悄然變動，每個學生都收到了關於心理健康的郵件。
在加州的暖陽中，她感到徹骨的寒意。父母見她失魂落魄，關切“怎麼了？”
孟與歡忽然雙手掩面，眼淚無聲滑落，“認識的一個人……剛剛別人發現他自殺了。”
爸爸媽媽攬住她，“別難過了，這都是各個人的選擇。他心理承受能力不好……都是極端現象。”
然而，孟與歡知道，太多的人在和一門自己不喜歡的學科拼死搏鬥，越學越深，鑽入牛角尖，相互折磨，不過是為了一紙文憑。他們已經被迫跨入一道窄門，又或者說陷入泥潭不可自拔。無法放棄眼前的所得，站在行業的尖端卻不肯向下低頭，陷入絕境中，整日在自我懷疑中度過。
曾經他人豔羨的天才少年，在大齡未婚，近十年未畢業，曾經引以為傲的學業反而變成了束縛自己的繭蛹，一年一年的時光累加起來終於形成一座高臺，最終壓垮了精神根基。
夜晚回到家中的時候，孟與歡頭疼欲裂。她將父母安置在酒店中，小孩子的尖叫聲她在柵欄外就已經聽見。於是沉著一張臉，步入房間中，她窩在床上，樓下的談論之聲也不絕於耳。
“心理有病自殺太正常不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