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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新在醫院呆了將近三個月,症狀表現為持續性高熱,有時甚至達到四十度的高溫,全身不適、乏力、頭痛、肌肉痠痛,伴隨著惡心、嘔吐、厭食、腹瀉等並發症,甚至出現了面板瘀斑、出血,伴多髒器損傷、彌漫性血管內凝血等。他這個樣子自然無法來學校,紀家人便為他辦理了休學手續。
雖然孟與歡平時和紀新氣場不合,可是同林老師和同門去隔壁的附屬醫院探望他之後,還是感慨萬千,曾經朝夕相處的意氣風發少年現在形容枯槁,在重症監護室中脆弱得像一張紙。她的心還是被狠狠揪了一下。
雖然給唐堯虞留了字條說自己很快就回去,可是孟與歡一直呆在學校中走不開。
因為是紀新發病前一直呆在各沙島,林教授和她的關注重點自然落在了島上接觸的各色的生物上,最終他們一同認定是蜱蟲所攜帶的某種病毒所致感染。然而常見的病毒卻被一一排除,不知道晝夜熬了多久,孟與歡隱隱覺察出這是一種在國內從未發現過的新型病毒,便將重點轉向了國外,在外網論壇發帖求救,順帶著查閱了國內外的相關文獻資料,最終將目標鎖定在以蜱蟲為傳播媒介、一種名為新布魯的病毒上。
沿著這個方向進行研究,不久,紀新的病毒檢測結果果然呈陽性。國內宣佈發現首例新布魯病毒感染者。孟與歡心中一驚,因為這個病毒最早在美國出現,病死率卻高達百分之三十到四十。傳播機制等等資訊在國內是一片空白。在得知她也被蜱蟲叮咬後,孟與歡也被要求去做了檢查,也許是唐堯虞的處理方式起了作用,她居然平安無事,再一次從死神手中逃離。
算起來,唐堯虞救了自己兩次,她五味雜陳。
直到十一月初,實驗室在林教授的率領下成功從血清中分離出新布魯病毒,這也是國內首次成功分離。
面對畢業畢業論文的開題報告,孟與歡思慮再三,她終於在某一天鼓起勇氣下決心和林教授長談,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向他表達了自己想潛心研究這種新病毒的決心,甚至將自己擬定的開題報告都遞交給他過目。
“你選的題目很好,國內沒有人做過。”林教授在本子上寫著什麼,“研究目的、背景、意義都很好,只是資料和資料……”林教授輕輕敲著桌子,“你打算怎麼辦?”
“我要回保護區,既然當初是在那裡發現的……我想回去是最佳方案。”
“時間來得及麼?”
孟與歡沉默了一會,“我向您保證,如果出不了結果,我……延遲畢業。”
“知道了。”
此後的征程,孟與歡形影單只。徐華寧的選題和自己不同,不必再來島上了。
從廣袤大陸的冬季逃離,回到炎熱的海島,又回到了夏天。孟與歡一人回到站裡,眼睛酸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喲,小孟回來啦。”七一想拍拍的肩膀。
孟與歡卻微妙的避開了。
七一的手尷尬地懸在空中,他趕緊說:“齊齊也回來了呢。”
遠遠地看到張思齊,她略驚訝,“齊齊姐,你回來了?”
“嗯,小孟,你來看看。”張思齊溫柔地招招手。
孟與歡不明所以,她順著張思齊的目光,一個小嬰兒正在熟睡,“這是你的……”她小聲問。
“兒子。”,張思齊將孩子抱起,方便孟與歡近距離觀察。不得不說新生命彷彿自帶治癒的效果,她灰暗的心情一掃而空。
“寶寶多大了?”
“六個月。”
說話間,寶寶已經醒了過來,他沒有哭,兩條腿和游泳健將似的撲騰得厲害,手也高高舉起,孟與歡伸出一根手指,寶寶的手很快握住了她,力氣雖小,她卻産生了奇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