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唐堯虞還是拉著她,小心翼翼卻又快速地透過了螞蟥谷。
走到溪水邊,他吩咐孟與歡坐在石頭上。自己則背過身,“雷雷,打火機。”
雷雷有點猶豫,“你不會要那麼做吧?要不要用溫和一點的方式?或者送小孟回去?”
唐堯虞對他的提議無動於衷,重複,“打火機。”
雷雷無奈,只得從兜裡將打火機遞給了唐堯虞。
唐堯虞從懷裡掏出了一把鮮紅的瑞士軍刀,鋒利的刀刃彈開,用白酒細細塗了一層。他左手轉動打火機,將火焰調到最大,然後將刀刃放在火焰上慢慢炙烤。
徐華寧有意無意地擋在了孟與歡的面前,他低頭檢視,“別怕。師兄一定會處理好。”
紀新在一旁斜眼看著,卻沒說什麼,他隱隱記得上次喝醉,雷雷好像告訴自己唐堯虞和孟與歡關系不一般?
唐堯虞覺得刀刃已經消毒的差不多了,卻沒有轉過身,只是吩咐,“徐華寧,你坐到孟與歡的膝蓋上。”
徐華寧驟然被點到,“我嗎?”
“動作快一點,你不去,我就讓雷雷去。”
論體重,雷雷是站裡最重的,不過徐華寧能排上老二。
徐華寧愧疚地看了孟與歡一眼,“我會注意一點的,不會把你的腿坐斷。”
“……”,孟與歡欲哭無淚,不知道這算是安慰,還是警告。
徐華寧的體重驟然集中到左腿的膝蓋上,孟與歡感覺整條腿都沒有知覺了,“嘶……徐華寧,我懇求你回去健身減肥吧。”
“好好好,我回去一定減肥,你先忍著點。”
話雖這麼說,由於徐華寧在自己的膝蓋上坐著,他胖胖的身軀卻擋住了唐堯虞,孟與歡不知道他要怎麼處理蜱蟲,卻直覺不是什麼好事。
大夥又自動圍了一圈,孟與歡在人群中間,十分緊張。
唐堯虞倒是十分淡定,他收起打火機,用瑞士軍刀在孟與歡腿上比劃了一下,徐華寧歪過頭,目瞪口呆,“師兄你”
唐堯虞豎起食指,放在唇邊示意他噤聲,徐華寧趕緊閉嘴。
唐堯虞的手很穩,他在蜱蟲的腦袋處快速劃開面板,割開半厘米的小口,剝開傷口,用刀將蜱蟲的腦袋挑了出來,然後繼續擴大傷口,細細切去傷口邊的肉。
大家忽然都別過頭去,不忍心看著血腥的場面。
孟與歡坐在石頭上,又有徐華寧擋著,起先,她只是覺得腿上碰到了什麼溫熱的金屬,隨後鈍痛傳來,她甚至能感覺到刀刃的遲鈍。本能地想逃離,腿卻被徐華寧壓在身下,絲毫動彈不得。雷雷眼疾手快,將自己的胖胖的胳膊伸到孟與歡嘴邊,阻止她用牙齒自殘。生理性的淚水止不住地留下來,雷雷也被她咬的“哎喲”一聲,眼淚鼻涕流了他一胳膊,齒痕處也慢慢滲出血絲。
“對……不起。”唐堯虞拿開刀後,孟與歡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向雷雷道歉。
雷雷輕輕扣住她的腦袋,倚靠在自己柔軟的圓滾滾的肚皮上,安慰,“好了好了,都過去了。不怕。”
唐堯虞將那小小的蟲子,剛剛想放在火上烤死,孟與歡卻哭著阻止他,“等一下。”
唐堯虞手一頓,關了打火機。
“你是要拿我的肉當烤肉嗎,嗚嗚嗚,”,孟與歡疼的死去活來,“你給我放到標本箱裡去……我自己處理,嗚嗚嗚。”
“好。”唐堯虞按照她的命令做了,蹲在溪邊洗去手上的血跡。孟與歡的血……他忽然覺得心情無比複雜。女孩子的血在水中暈開,變成小小的一片粉紅,漸漸不見。
徐華寧剛想站起來,唐堯虞卻說,“別動。”
孟與歡是真的害怕了,拼命哀求掙紮,聲音也沙啞了,“唐堯虞,我求求你,我不要被割肉了。”雷雷按住她的肩膀,穩定她的情緒,“不是割肉,給你用雙氧水和酒精沖一沖消毒。不怕啊。”
唐堯虞取過雙氧水,給她細細沖洗了兩遍,最後又用酒精沖洗了一遍。撒上雲南白藥,用繃帶纏了,綁好。
徐華寧終於站直,孟與歡卻一下子撲到唐堯虞懷裡,委屈極了,眼淚鼻涕抹了男人一脖子,“你居然用刀割我……嗚嗚嗚,而且還是用那麼鈍的刀,存心的吧……不能備個手術刀嗎?”
“……”,孟與歡的關注點永遠都是這麼與眾不同。
唐堯虞摟緊了她,輕聲說,“都過去了,我在呢。”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稍後奉上。18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