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越來越離譜,唐堯虞淺笑,打斷她,“明明是你踹了我兩次。”,說著一隻手撐著樹,將她籠在陰影裡,“你說,我們誰才是家暴的那一位?”這個角度沒有人,兩個人湊得很近,可以聞到彼此身上的氣息,原始的,狂野的。
那一夜,在ktv走廊的盡頭,唐堯虞也是這個姿勢。孟與歡撫摸著他手臂上緊致的肌肉,忽然輕輕吻住男人的唇。她的吻總是如同蜻蜓點水一般,在男人心底漾起小小的漣漪。
雙唇交接的那一霎那,唇齒都品嘗到了彼此苦澀的汗水。彷彿産生了奇妙的電流,孟與歡觸電般地松開了他,無意識地舔了舔春,意味深長一笑。
只是這個吻彷彿只是一朵花,開在山間無人知曉的角落。
看著男人漆黑烏亮的眸,她輕扣著身後的灰色樹幹,空洞的聲音傳開,隨意扯開話題,“這樹幹好像是空心的呢。”,說著把耳朵貼在樹幹上,又敲擊了幾下,“你聽。”
男人像一部百科全書,給她科普,“這是榕樹,原先可能只是生長在寄生的樹幹上,慢慢向地面垂直生長,産生氣生根,吸取泥土中的養分,然後對宿主進行絞殺,宿主樹死亡,樹幹被分解,所以榕樹的中間形成了空洞。”
也許是覺得解說太過蒼白,他示意孟與歡伸出一隻手,緊握成拳頭,女孩子按照他的要求,伸出手,男人也相應伸開雙手,手掌覆蓋包裹在她的拳頭上,解釋,“我現在模仿絞殺。”,然後示意她將拳頭拿開,男人揚了揚下巴,“我現在手心的空洞部分就是宿主死亡分解後形成的。”
孟與歡聽明白了。男人繞著樹走了一圈,像是在查詢什麼,他在一個角度站定,招呼孟與歡,“你看。”
榕樹的根部有一個極細的縫隙,一米多高。她不知所以地看著唐堯虞。
男人似乎是在用目光比劃長短寬高,得出結論後,他問:“你想進去看看麼?”
“什麼?”,孟與歡難以置信,“你讓我鑽到樹裡去?”這聽起來像一個魔幻童話故事。
“嗯。”男人淡淡應了一聲,可孟與歡知道他沒有在開玩笑。
她走到那縫隙前,邁出半隻腳,卻又收了回來,她回眸,半開玩笑半威脅,“大虞,我要是被卡在樹裡了,打119他們能及時趕過來麼?”,又自暴自棄地一笑,“如果被卡住,我可是要恨你一輩子哦。”
男人走到那裂縫前,低頭,輕輕抬起孟與歡的下巴,“小與,你相信我。”
雖然之前兩人商議了愛稱,可唐堯虞極少稱呼她小與。如今,他鄭重使用這個稱呼,孟與歡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又聽到男人補充,“如果你被卡住,我不是還有鐮刀麼?”
“真是萬能的鐮刀啊……”孟與歡輕嘆,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彷彿要潛入深海一般,一頭紮到縫隙中去。
沒有想象之中的節外生枝,相反,出其意料的順利。
孟與歡睜開雙眼,向上看去,白色的天光透過樹縫灑進來,因此,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黑暗。但是,孟與歡覺得自己在一口井底,一節管中,又或者說,在龍卷風的風眼。四周是樹木堅實的質壁,只有頭頂一塊圓圓的自由天地。孟與歡沒有幽閉恐懼症,自然不會覺得害怕,她甚至覺得很好玩,這種體驗感十分新鮮,她四處摸了摸一會兒後,才鑽了出來。
“怎麼樣?”,男人似乎篤定她會安全出來,雙手抱胸,姿態閑散。
“挺好玩的。”孟與歡如實向他彙報體驗,眨眨眼,“你果然不會騙我。”,她仔細看著樹幹樹皮,彷彿要刻到腦子裡,“所有的榕樹都是這麼流氓嗎?絞殺其他物種?”
“並不是,”,走了兩步,男人領著她,走到一塊高地,對面的山頭被山谷隔開,空曠幽遠,他指向對面的林海,“你看那棵樹像什麼?”
山谷對面的樹木千千萬萬,可孟與歡卻一眼看到了唐堯虞所問的那棵樹。因為,它實在是太與眾不同了。
“像長頸鹿,”,她向唐堯虞形容自己的見解,旋即又補充,“不對,應該說長腿鹿。”
那棵樹的樹冠在高處如同華蓋,底部卻只有四個極細的支柱,也就是氣生根,清秀曼妙且修長,像動物的四肢。
“對,因為長得像梅花鹿,所以我們叫它鹿樹。也是榕樹的一種。”
大自然鬼斧神工,鐘靈毓秀,孟與歡如痴如醉。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榕樹劃重點。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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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12點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