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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了一上午,午飯時間。護林員爬上樹,在高處尋找水源,四下俯瞰了一會兒,領著大家走了一條獸路。
“什麼叫瘦路?”徐華寧不解地問,“因為是羊腸小道,所以叫瘦路嗎?那馬路是不是就叫胖路?”
護林員老傅開口解釋,帶著當地的鄉音,孟與歡聽起來有點兒像東南亞國家,尤其是泰國口音,語調緩慢且喜歡上揚,“這是野獸的活動路線,所以叫獸路,野獸的獸。”
“哦。”徐華寧這一會聽懂明白了。
紀新有點怕,“什麼野獸啊?這兒有華南虎嗎?”
老傅哈哈大笑,“你放心,島上只有馬戲團有老虎。林子裡一般都是野豬啦,水鹿啦,青鼬啦,動物去水邊喝水嘛。”
這林間的小路確實不好走,唐堯虞和護林員老林在前面小心翼翼地探著路,像是繞過什麼,唐堯虞側過身將手遞給孟與歡,“把手給我,不要踩這裡。”
孟與歡握住男人寬厚的掌心,溫熱,充滿力量感,順著力道乖乖走到唐堯虞身後,不自覺問,“怎麼了?”
男人無暇顧及女孩子說話時哈出的熱氣,在胳膊上癢癢的,聚精會神地看著地上,孟與歡也湊過去,卻沒看出什麼名堂。
男人用手中的鐮刀指著地上與枯枝落葉渾然一體的生鏽細鐵,輕聲問,“看見了嗎?”
“捕獸夾?“,藉著鐮刀鋒利的刀刃鋒芒,孟與歡不安地道出細鐵的名稱。
“沒錯。”男人又指向不遠的另一處,“那裡還有一個。”
老林用手裡的竹子在地上非常有技巧性的翻弄著,“嚯,這裡還有一個,沒有啦,一共就這三個。”
唐堯虞拿過老林手裡的竹子,“你們看好了”,說完重重地將手裡的竹子戳到捕獸夾的機關上,“啪嗒。”,清脆響亮的金屬閉合之聲發出極大的動靜,在山野竟然産生了迴音,孟與歡也被嚇了一大跳,緊接著,竹子被大力扭曲變形,直至發出幹脆的斷響。韌性極好的翠竹在捕獸夾的無情摧殘下斷成兩節,層次不齊的裂口讓人倒吸口涼氣。
“不小心踩上去,腿就廢了,能聽到自己骨頭被絞斷,後半輩子杵柺棍。”唐堯虞將短了一截的竹子還給老林,淡淡提醒三個學生,彷彿對這種事情司空見慣。
“那個,真的有人踩上去過嗎?”,徐華寧有些緊張的吞嚥著口水,寧願這是一場誇誇其談。
“你覺得斷腿這種說法是危言聳聽?”,男人擦拭著手掌,回想起往事,“我剛來站裡的時候,親眼見過被夾子夾過的腳,他現在什麼下場,你們一定不喜歡聽。”
他突然察覺孟與歡握著自己的手收緊了些,於是用大拇指輕輕摩挲她手背上的肌膚,回頭輕輕安慰,“別怕。”
孟與歡的手汗津津的,濕滑,卻沒有被男人松開。此刻,她覺得在深山中,這是最安全的避風港。
“我去,這也太缺德了吧,哪個傻13到處擺捕獸夾害人害己啊?”紀新憤憤不平。
空氣中彌漫著一絲尷尬的氣氛,兩個護林員忽然有些帶著敵意地瞪著紀新。
終於有人忍不住出言提醒,“紀新同學,這是以前居住在山裡的老獵人們放置的,有的歷史可能都超過幾十年了……”
“那也不能害人害己吧,我們現在在山裡走路還要和在越南排雷似的,生怕踩到一個地雷把我們炸飛?”,他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越說越帶勁,手舞足蹈揮斥方遒,“我看這捕獸夾的威力和地雷的威力也差不多,都是要人家的腿!”
“那個……幾十年前,當地百姓都是刀耕火種,祖祖輩輩幾代人形成的傳統,所以進山伐獵的現象難以避免,再說了,那個時候也沒有建立保護區呀,平常人也不會來山裡。現在不是在我們的宣傳下,大家放下獵.槍,當起護林員嘛。”小席拼命提示,生怕紀新腦子缺根筋惹惱了兩個護林員,剛剛他可是罵了人家的父輩傻13啊……
“所以現在還得我們替他擦屁股?”
大家忽然覺得紀新已經無藥可救了。默默搖著頭。
孟與歡小心翼翼地蹲下來,近距離檢視著一個捕獸夾,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個捕獸夾已經不會對人産生二次傷害。
比小拇指還細的鐵絲上,鋒利的鋸齒依然在閃著寒光,如同深海巨鯊口中懾人的利齒,一片小小的動物斷掌被禁錮在細鐵之中,可以想象這片斷掌的主人曾如何因為誤踏捕獸夾而斷骨在山間發出悽厲的哀鳴,又是如何忍者劇痛用尖齒咬斷腳掌而奮力逃生,或者是硬生生扯下,獨自帶著鮮血淋漓的斷肢逃出生天,在熱帶雨林中獨自跛腳覓食,艱難生存。只是現在那小小的斷掌已經幹枯,失去的生命光鮮的色澤,孟與歡依稀看到了幹枯的血管。
誰又曾想到,在這背後,曾是一個鮮活靈動的生命呢?它原本應該在這萬頃林海中肆意歡樂,覓食捕獵,在求偶季節發出雌性耳中悅耳的嘶鳴,在野生果樹上肆意妄為呢。
唐堯虞溫柔拉起孟與歡,提醒她不要蹲久了,看見女孩子眼中湧動的情緒,輕嘆,“不要太多愁善感了。畢竟這是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