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疲憊得連頭都抬不起來,剛出電梯,忽然,一本牛津高階字典呼嘯而來,夾雜著文丹如同潑婦般的震天怒吼:“孟與歡,你他~媽~的不要欺人太甚!!!!!”
孟與歡下意識地躲避,那本厚重的字典在飛舞的過程張開的硬殼封底還是重重打到了太陽xue。她吃痛地捂住額角,趔趄著後退了兩三步,看清楚來人後,冷聲反問,“文丹,你發什麼瘋!”
文丹呵呵冷笑一聲,“你特麼有膽子實名舉報,現在怎麼沒膽子和我當面對質?”
看著她手裡還拿著一本分子生物學,孟與歡怕她發瘋沖上來撕書,便不動聲色的將書包卸下,順勢踢到牆角。迅速到文丹背後,抬腳將那兩扇厚重的白色的防火門“啪”的一聲重重關上,隔絕了走廊裡吵鬧的聲音,也阻擋女生宿舍裡的交頭接耳。伸出手虛虛地指向紅燈正在閃爍的攝像頭:“現在可是有監控呢,要打架的話隨時奉陪,我算是正當防衛。”
文丹整個人在發抖,昏暗的燈光打在她臉上,形如鬼魅,她怒視著孟與歡,覺得她面目可憎。文丹把書狠狠扔在孟與歡腳邊,“我再問你最後一次,是不是你舉報的?”
孟與歡嘆了口氣,“什麼舉報?講話能不能讓人聽懂。”
文丹看她居然還在裝蒜,咬牙切齒地提醒:“不就是保研的事兒嗎?你不在名單上就妒火中燒?”
“笑話,我從一開始就放棄資格了。”孟與歡此刻臉上居然還保持著微笑,不過在文丹眼裡是對自己的奚落和嘲笑,“林老師說了,只要我達線,無條件錄取我。”她緩緩踱著步子,一步步走進文丹,低聲笑問,“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為了目的不擇手段?”
文丹厭惡地後退了幾步,逃出孟與歡的壓迫範圍,半信半疑,卻聽到她在問,“你有什麼東西抄襲了?”面色頓時變得慘白。
手機在震動,孟與歡接起,聽到肖溫昀急促的喘氣,“孟與歡,文丹沒對你怎麼樣吧?”
“看來有人在直播呢。”
肖溫昀此刻聽到她還有心思調侃 ,稍稍安下心來,“我待會和你解釋。”說完就掛了電話。
孟與歡無可奈何攤開了雙手,果然文丹的手機也無縫銜接地響了起來。
肖溫昀深吸了口氣,直接了當,“文丹,是我舉報的,和孟與歡無關,她也不知道這件事。”
文丹幾乎捏碎電話,強忍著自己讓聲音平靜下來,“為什麼?”
電話那頭的男生低聲一笑,彷彿聽見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他沒有直接回答,反問,“你為什麼想當然地認為是孟與歡舉報的你?”
文丹咬著下唇,陷入死一般地沉默,又聽見對方在一句一句揭開自己心底最隱秘的秘密,“你的國家大學生學術論文比賽的一等獎的題目是什麼來著怎麼和6月份孟與歡在我們學校學報上發表論文標題一模一樣呢?“男生頓了頓,接著說,”我就奇怪呀,反正你的比賽成績也還在公示期,我就打電話給組委會問了問呢。”
文丹眼淚止不住地留下,也暈花了號稱防水的眼線筆,一道黑色的線條如蛇一般蜿蜒而下,她喃喃自語,“是你……同學一場,何必趕盡殺絕呢?”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肖溫昀說完結束通話了電話。
文丹還在胡思亂想,想力挽狂瀾,語無倫次地喃喃自語,“孟與歡,求求你,我和組委會說論文是我們合作完成的好不好?這樣對你有利無害……”
孟與歡走到牆角,把書包撿起,彷彿沒有聽到文丹在自己身後說話。徑直回了寢室。幾個室友雖然看到孟與歡神色如常,但對剛剛發生的事情也不敢多問。緊接著,肖溫昀的第二個電話打了進來。
孟與歡走到陽臺上,“怎麼回事?”
男生似乎頗有歉意,“對不起啊,應該提前和你商量一下的。但是時間來不及了,所以我就自作主張舉報她了。”
“她剛剛說什麼論文,什麼組委會?”
肖溫昀解釋:“她的獲獎情況裡有一個非常重量級的國家一等獎,是九月初頒布的,我就隨便搜了一下她的獲獎論文題目……結果,你就知道了。”
孟與歡沉默了一小會,“真沒想到她還會留這麼一手,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是啊,其實她不用這篇論文差不多也可以,不過名次靠後一點就是了。但是,誰讓她自尋死路呢?”肖溫昀嘆了一口氣。
“如果你沒有隨手一搜……”孟與歡撥弄著陽臺上的綠色多肉植物,“她大概真的可以瞞天過海了。”
“這篇論文我思來想去,在她手裡終究是一個炸彈,與其日後威脅到你,不如現在解決。”肖溫昀的聲音在電話裡很好聽,一如他的人,儒雅謙遜。
“謝謝你。”孟與歡歪頭,天上的月亮是滿月,黃澄澄的,如同一顆飽滿的蛋黃。她眼睛有點酸,萬千情緒無法用語言表達。
文丹因為抄襲,涉嫌嚴重違紀,被給予了處分,這些都是後話了。肖溫昀做了很多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有人譴責他大義滅親,有人贊他行俠仗義。他憑一己之力,將孟與歡甩出了輿論風暴的漩渦,自己獨自承受眾人非議。這有什麼要緊的呢,反正明年就實習走人出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部分終於完結啦。唐堯虞馬上登場。
生命裡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挑戰權威,所以寫下肖溫昀這個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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