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道一聲壞了,令人去查拓跋彥的副將嚴至,得到的回稟說毫無蹤跡。他當機立斷,以拓跋彥圖謀不成,畏罪潛逃的罪名昭告士兵和百姓。
當夜,指甲蓋般大笑的雪絮,將整座皇宮都覆上一層白綿綿的被子,薇寧難得清閑,早早沐浴更衣,遣退了所有人,自己臥在美人榻上看兵法。
殿內漂浮著輕薄的檀香,等到薇寧注意到的時候,新添的蠟燭已經燒完一半了。外頭的冷風吹得窗戶咯吱咯吱地響,薇寧喚了一聲“來人”,想要讓她們檢查一下窗戶,順便將這個令她有不好回憶的檀香給換了,可半天都沒見一個人進來。
薇寧將書倒扣在床榻上,起身朝門走了過去,可還未走近,殿門“砰”地一下被一個人闖了進來。
“拓跋彥?你怎麼在這裡?”薇寧人雖往後退,雙眼卻往滿帶風雪的拓跋彥身後探。
“別看了,人都被我處理了。”拓跋彥雙眼晦暗,斂眸冷冷對她說道。
外頭忽然湧進一陣風,夾帶著雪沫子往薇寧臉上沖來,她忽然看到他肩頭處有幾縷血跡,臉色忽然一僵,心跳得厲害。
“你該知道,只要我喊一嗓子將禁衛軍引來,你便走投無路了。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本將既然敢來,自然做足了萬全準備。殿下,我只想問你一句話,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
薇寧咬牙,挺直了腰慢步走到他身後將門關上,回過身來時,將頭頂的發簪悄然拔下,頭發散下的同時,她拿著發簪的手也朝著拓跋彥心口刺去。
可她竟然完全沒注意到,地上的投影已經出賣了她的一舉一動。
拓跋彥反身一把握住了她揮起的手腕,他啞然失笑,憤恨又很是無奈地說道:“你要我死,也讓我死個明白。”
薇寧手中的發簪掉落在地上,“叮叮”響了兩聲,再翻不出半個軲轆了。
她垂眸,淚意翻湧而起,眼角泛濕,她站在原處,覺得自己已經墮入萬丈深淵中無法回頭。可薇寧又不肯認輸,抬頭對上他滿是疑惑的視線,將一條白色手絹扔了過去,說:“你可還記得這條手帕?”
拓跋彥一看,更是疑惑:“怎會到你手中?我尋它有好些時候了。”
“那夜你懷疑我與單贏有染,後來你便知道真正懷孕的是青奴。拓跋彥,那你應該猜到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
拓跋彥無奈一笑,“我怎會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再說這與我們有什麼關系?”
薇寧閉眼,絕望道:“那手帕,是在案發現場發現的。”
拓跋彥聽後反應了好半響,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於是笑問:“你覺得那孩子是我的?”
薇寧沒有回話,拓跋彥那戲謔的語氣使得她惱怒不已,深不知她的緘默,也讓拓跋彥十分傷心。
他牽過她的手捂著自己的胸口,他說:“你聽聽,你感受一下,它至始至終只為你跳動!我除了你,沒有過任何女人!你憑什麼單方面認定傷害青奴的人就是我?”
“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你!帕子是你的!宴席上你也不在場!更有侍衛遇到你在案發的宮夾道附近!人證物證皆在,你讓我如何不信你?”薇寧抽了抽鼻子,費了很大力氣,才剋制住自己不要歇斯底裡。
她好不容易才發現自己愛上了他啊!可剛發現自己愛上他的時候,他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讓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