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彥將手中酒杯一扣,裡頭荷花酒一震溢位許多,這酒香飄溢,混著檀香,很快便將那玉蘭香攻佔,呈壓倒式擊敗了。
知晴心裡七上八下的,這樣的挑釁於她而言,並不會讓她在他心中多幾分好印象,可是她來了多時,他從不多看她一眼……
“當初你求殿下讓你來將軍府,遠離宮中是非,殿下心疼你為了太後命懸一線,瞞著本將先斬後奏,念在公主的面上,本將不當眾駁回,可也不代表本將接納了你的到來。這個府內一切按規矩行事,賞罰嚴明,你雖為客,若壞了規矩,休怪本將不客氣。”
知晴咬唇,聽著十分難受,“將軍……知晴一心向著將軍,恨不得時時刻刻守在將軍左右,將軍明知知晴心意,為何……”
知晴哽咽,帶著哭腔,拓跋彥聽不得,也沒耐心聽下去,“回去吧。”
知晴不肯,說道:“將軍何必如此?你明知那單大人同殿下是舊識,他們原就有情,破鏡重圓是早晚的事,將軍不如痛快些放手,為自己早作些打算。”
“你這話,到底是勸本將,還是在為自己早作打算?”拓跋彥斂眸輕瞥一眼,知晴不覺脊背一涼,話頭也就此停住,不敢再言一句惹怒他。
只是她還是不甘心,明明近水樓臺,他的心卻遠如天邊,態度也似高嶺之花,傲視所有瞻仰著他的人。她一想又深覺難堪,匆匆告安後快步離開。
她走後,拓跋彥將視線落在了那瓶荷花酒上,也不倒杯子裡了,他一腿垂著靠在憑幾上,猛灌下一口酒,對,她說得沒錯,他開始有點慌張了。
也許不只是慌張,還有些吃味了。
他一出現,她便轉了方向依靠他了嗎?
“將軍,宮中傳來訊息,殿下想起咱們府中的紫薯酥餅……”嚴至知道真正會做這紫薯酥餅的人是將軍,也知道今日將軍心情並不佳,公主這時候召他進宮,有些怪難為情的。
拓跋彥冷笑一聲,她有意低頭給了他一個臺階下,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忙活了好一陣,等到了公主院時,殿內的人已經添了兩次燈油了。
薇寧沐浴後換了常服,只是頭發散著臨窗而立,微風從那兒湧進,將她的發飄得高高的,但甚是柔情,也算是優待了她,並不會顯得雜亂無章。
拓跋彥來時她才轉過身,嫣然一笑:“將軍親自送來了?真是有勞了。”
拓跋彥再如何氣,一見到她的笑,也消了幾分。他將籃子放在美人榻旁的窄腰方桌上,招呼她來吃:“趁熱吃才好。今日晚膳用了點黃芪鱔魚湯,覺得味道不錯,也備了點。”
這黃芪鱔魚湯是女人補血養氣喝的,他的晚膳怎會出現這種湯?她才不信。
不過……會不會是知晴表姐的?那這麼說來,他們一同用膳了?
薇寧的好心情一下便煙消雲散了,也不想搭理他,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好像多慮了。她將知晴送到將軍府,不也抱著那樣的心思嗎?若知晴有了進展,她該高興才是。
這麼一想,薇寧心情就好多了。知晴對他有意,他卻對自己有意。
“將軍若不累,陪我到太液池附近散散步?”薇寧說後有些驚愕,他們兩盡管有些曖昧,但一旦有了機會,她是想撮合知晴和他。為何會口是心非?還是一時口快說出心中真正的念想?
拓跋彥沒有察覺到薇寧的一系列情緒轉變,只是聽到薇寧有意與他同行夜遊後,所有的不滿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