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彥眸中露出笑意,坐了起來,將身上那外袍披在薇寧身上,“坐好了,我找些柴火來點上,見了火光禁衛軍自然尋得到我們。”
薇寧暗鬆了口氣,目前也只能這樣了。
薇寧看到拓跋彥抱回一把幹柴,他半跪在離她半人遠的地方,拿出火摺子一點,火苗很快就旺了。見風有點大,拓跋彥忙挪了個位置半擋著風。
幹柴烈火燒得噼裡啪啦,那火尖隨風倒,卻又能不滅。瞧到這兒的時候,薇寧倏地看向了拓跋彥,她意識到了,拓跋彥這是在替她擋風!
可拓跋彥自己卻是無意識的動作。
薇寧有些慚愧,一邊又是對單贏的失望。這麼多天來,他連一個訊息都沒有。越是亂想她越覺得與單贏沒有將來。
兩人靜坐無言,約莫一刻鐘後,禁衛軍才趕來。
薇寧緊揪的一口氣也終於可以放鬆了,她趕在拓跋彥開口前喚來一位禁衛兵,拉著那人的手肘撐起身子,走了不到兩步,拓跋彥就突然出現將她橫抱而起。
這女人,走得那麼艱難,還是要逞強。
拓跋彥的擰著眉頭十分冷峻,薇寧本想叫他放她下來,可還未開口就聽他沖禁衛軍大喝一聲:“領路!”
薇寧把話又咽回肚子裡,索性將自己的臉埋進他懷裡,還在心裡自我安慰道:“我可是穿著公公的衣服,沒人會認識我。”
她終究是自欺欺人了。禁衛軍這麼大的陣勢,還有將軍作為人肉行儀,那被抱在懷裡的人,除了她還會有誰?
幾日後,薇寧還沉浸在自己的解釋當中時,知晴急忙來報:“今日我來時,好似聽到了些宮奴在討論,那夜是公主和將軍相約小樹林。”
“捉姦不成反把自己都搭進去。”今日她撐著上朝,第一次覺得在殿上坐如針氈,所以一回來,她就讓青奴給她拿藥酒推拿一下。聽了知晴的話,她看著自己還淤青的腿輕嘆一聲。
“公主,今日知晴來,就是來幫公主解決這件事的。”知晴輕柔說道。
薇寧頭殼有些疼,雖然和單贏可能沒希望了,但薇寧也不想墮落拿自己的名譽開玩笑,於是瞧著知晴問:“姐姐有什麼好建議?”
知晴紅著臉低頭道:“實不相瞞,知晴心悅將軍,公主名譽乃大事,知晴願意分擔,散出那夜是知晴與將軍一起。”
薇寧對知晴道:“姐姐,要犧牲你來換取本宮的名譽,怎麼能行?姐姐喜歡將軍,若用這樣的方式成全姐姐,未免太委屈了。”
知晴紅著眼抓著薇寧的手道:“公主!你並不知道,被將軍救後,知晴日日夜夜都想報恩,可惜那時將軍並未留名,知晴無處可尋。可如今不同,上天讓我再遇見將軍,就是告訴知晴,不該懦弱退縮,不是嗎?”
知晴的話雖讓薇寧消除了一半的顧慮,但她還是不能無視拓跋彥的態度。
知晴見薇寧面帶遲疑,於是起身跪在了她的面前說道:“公主將知晴接來,給了知晴郡主的待遇,知晴感激不盡。如今有機會讓知晴分憂煩惱,還能讓知晴了卻心願一舉兩得,公主,就成全了知晴吧。為妾為婢,知晴都不在乎。”
薇寧說道:“姐姐如此大恩,薇寧定銘記於心。姐姐不用擔心,既然要嫁,薇寧不會讓姐姐委屈的。”
薇寧話裡透露出要下旨降婚,知晴沒想到幸福來得如此之快,喜極而泣:“公主別笑話知晴,我……我先回去了。”
知晴不好意思再待下去,忙回清寧宮陪太後。
“青奴,扶本宮到案桌那邊去。”要算計拓跋彥並非容易的事,下旨降婚這件事,除了先斬後奏她想不出其他方法。既然知晴有心,那把她嫁過去,遇到什麼難題再慢慢攻破。
不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嗎?知晴表姐溫柔可人,舉手投足皆是優雅,這樣的美人天天在面前晃悠,還怕他不動心?
“青奴,研磨。”被扶到後,薇寧索性一手撐在桌面上站著,提筆寫下降婚聖旨,剛寫完擱筆,等待風幹,薇寧就聽到一個聲音。
“皇姐!皇姐!”小皇帝跑了進來,剛好薇寧還在桌前,所以他也到桌前。
“純兒怎麼來了?”薇寧緩緩坐下,見小皇帝伸手要抱,便抱到膝蓋坐著。
小皇帝微笑著道:“新太傅誇純兒課業進步,純兒想著來告訴皇姐一聲,皇姐一定比純兒還要高興。”
薇寧笑笑,覺得十分欣慰,“皇姐要好好獎勵純兒,純兒想要什麼?”
純兒說道:“皇姐,我想找小拓跋玩。”
說到這個,薇寧突然給青奴使了個眼色,青奴緊忙走近收聖旨,但明晃晃的聖旨怎會逃過純兒的眼睛?
他瞧了一眼,見這聖旨上有“拓跋”二字,於是問道:“皇姐,這是給拓跋將軍的聖旨嗎?”
薇寧一笑,對小皇帝柔聲吩咐:“這是皇姐要給拓跋將軍的一個驚喜,皇弟切記不要說漏嘴了。”
小皇帝帶著些許雀躍低聲問:“是什麼驚喜?純兒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