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芷秋壓下心裡的懷疑,揚眉笑了笑,“那婆婆您可以去親戚家,這樣您的孫子放了工就去接您,他在做工的時候也安心不是?”
言婆嘆息一聲,“我們家老頭子走得早啊,家裡的親戚就沒有聯絡了,兒子媳婦也短命,就剩個孫子。”
說著又欣慰地笑笑,“還好啊,老婆子還算有些淺福,孫子很孝順。”
孝順?
她的樣子不像撒謊。
“您……知道您的孫子在哪個屠宰場做工嗎?我爹爹也是屠夫,我可以讓他帶信兒給您孫子,叫他有時間回來看看您。”
“好啊!”言婆空洞的眼裡沒有焦距,卻泛起水光,“皇城南面最大的屠宰場,他就在那裡做工,對了,他還回去屠宰場對面的木工坊做點木匠。”
言婆又補充道:“姑娘跟你爹爹說一聲,老婆子我呀,真是謝謝他了!”
北芷秋簡單應下,隨後告別了言婆,似兒還在屋外等著,見她出來,連忙迎了上去。
“公……”似兒又察覺到不對,連忙改口,“怎麼樣?老婆婆怎麼說的。”
“什麼都沒有。”北芷秋搖了搖頭。
不知道是不是言婆太過機警,還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小廝趕著馬車前來,車裡放了暖爐,比外面暖和很多,北芷秋抱著手爐,不覺蹙了蹙眉。
她好像比以前更怕冷了,身上穿雖是素衣,卻做得非常厚,還只是初冬,她就已經冷得受不了了。
似兒倒是沒察覺到北芷秋的憂慮,“公主,我不懂,為什麼您不讓皇宮的高手來護您,卻讓無門山莊的人來幫您呢?”
縱然慕沉楠是駙馬,將來無門山莊也是她的家,可是皇宮的人用著更放心不是嗎?
北芷秋扯了嘴角,玩笑道:“提前看看你們駙馬是不是真心對我。”
回宮的路會經過言婆等張岱的茶樓,北芷秋掀開另一面的幔簾,怡紅院燈火通明,一群妖嬈嫵媚的女人扭著水蛇腰,幾個醉醺醺的男人在女人的攙扶下進去。
“公主,小心著涼。”似兒小心提醒。
北芷秋微微頷首,將幔簾放下。
後來又是接二連三的學習,秋明禮儀複雜繁多,她幾乎一天都在跟婚事嬤嬤打交道。
尚工局送來香囊是在嬤嬤走了以後,北芷秋嗅著那繡鳳頭紋的囊袋,眉頭緊鎖。
察覺到她的異樣,裴尚工心裡一緊,“公主,可是不喜歡這個味道?”
“不,我很喜歡。”北芷秋將香囊放回香案,“裴尚工,這裡面的香,是從哪裡來的?”
“回公主,這也是駙馬送回來的。”
“是嗎?”北芷秋勾起嘴角,又拿起香囊緊緊攥著,“還真是難為他這麼想著本宮!”
遊船失火……香味,她的香囊……香味。
是一樣的!
北芷秋身體泛起寒意,牙關緊咬。
她一直懷疑燕眠錦,卻不曾想,這裡面會有慕沉楠的手筆!
“似兒,出宮!”尚工局的人走後,北芷秋隨意換了件素衣就出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