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崇與其子王紹被腰斬於鬧市,訊息傳到壽康宮,王太后頓時身子晃了晃,哇地吐出一口鮮血來,暈倒過去。
經眾太醫輪流診治,王太后乃是氣急攻心,又悲傷過渡,以至於心脈受損才不省人事。
王太后這一昏『迷』,就再也沒醒過來,拖延了半個月後,在夜裡薨逝了。
皇宮最偏僻的西北角,有一座破敗不堪的宮殿,這裡關著的都是犯了大錯的妃嬪,足足有十幾人,有的瘋瘋癲癲,有的麻木不仁,和後宮的繁華奢靡相比,這裡便如地獄一般,吞噬著人的希望。
“奴才給貴妃娘娘請安。”一個太監從外頭進來,恭敬地道。
王佩徽抬起頭來,她的髮髻凌『亂』,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無一不顯『露』出她此時的狼狽來。
見著那太監,她的眼中閃過一抹欣喜。
“貴妃,你叫本宮貴妃?可是皇上叫你來接本宮回去?”安貴妃急不可耐道。
被關在這冷宮幾個月,她當真是生不如死,一天都熬不過去了。
“貴妃娘娘怕是想岔了,奴才是太后娘娘派來的,太后恩典,讓奴才特意來告訴娘娘一聲,娘娘若是有法子,就在這宮裡燒些紙,也算是盡些孝心了。”
那太監的話音剛落,安貴妃的臉『色』就變得蒼白,她的眼睛睜的大大的,死死盯著面前的太監。
“娘娘怕是不知,半個月前,皇上下旨將娘娘的父親和兄長腰斬於鬧市。王大人怕家中女眷活著受罪,親手燒死了妻妾和尚未出閣的女兒。”那太監感慨道“說起來娘娘的父親也真是心狠手辣之人,比咱們這些沒根兒的都能狠得下心腸來。”
安貴妃僵著沒動,臉上全無血『色』,過了半晌,才絕望喊道“不,不可能,本宮要見太后,本宮要見太后娘娘。”
那太監瞧著安貴妃滿是絕望和恐懼的眸子,笑了笑,道“娘娘別喊了,喊了奴才也辦不到,寧壽宮那位太后已經薨逝了,娘娘若是想見,就只能見慶壽宮的恭太后了。”
“可惜,娘娘如今的身份,怕是想見都見不著了,奴才總不好帶娘娘過去,汙了太后的眼睛。”
那太監說完這話,就轉身離開了,只留安貴妃一人,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
鳳鑾宮
郭氏正用著晚膳,就見孫嬤嬤進來,走到她跟前小聲回稟道“娘娘,王氏撞牆自盡了。”
聽著孫嬤嬤的話,郭氏面『色』不變,只隨口道“死了便死了,拉出去埋了就是。”
王氏一族獲罪,安貴妃又被皇上褫奪封號打入冷宮,難不成她還想以貴妃之禮下葬?
郭氏想著,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
“老奴打聽到,是太后娘娘派人去過了。”孫嬤嬤的話中帶著幾分深意。
郭氏聽了,眼中微微閃過一抹詫異。
她倒不知,太后的恨意竟如此之大,連王家最後一個女人都不放過。
“你我只當不知道便是了,如今,這宮裡頭可只有一位太后。”她身為皇后,也得用心討好。不該她知道的,她聽見了也要裝作沒聽見。
只半個時辰的功夫,王佩徽撞牆自盡的訊息就傳遍了整個後宮。
眾妃嬪聽了,對王佩徽並沒什麼同情之心,畢竟,這兩個月裡,王氏一族的人和太后都死了。
死她一個被打入冷宮的妃嬪,有什麼可奇怪的。
她若是王佩徽,怕也沒那個臉面繼續活下去。若不知她自己蠢笨挑唆大公主,王氏一族怎麼會落到今日的下場。
王佩徽死了,卻沒有在宮中掀起一絲漣漪,就好像這個人從來都沒存在過一樣。
第二天一大早,秦姝洗漱過後,在屋裡用了早膳,就去給皇后請安了。
因著到了夏日,她穿了一襲軟銀輕羅百合裙,頭上『插』著翠玉的簪子,整個人看起來,清清爽爽,舒服的很。
秦姝才到了鳳鑾宮門口,就見著身著一襲暗花細絲褶緞裙的曹無雙。
這些日子,曹無雙時常去陪她說話,兩人的感情一日比一日深厚了。
就好像,是後世的閨蜜一樣,雖然,她大了曹無雙幾歲。可那又怎麼樣子,曹無雙骨子裡,可是男孩兒的『性』子,好多時候,她都覺著自己要比她小。
不然,怎麼每每說什麼,她都只有聽著的份兒。
“姐姐。”曹無雙見著她過來,笑了笑,叫道。
如今,兩人感情好,私下裡便以姐妹相稱。
“妹妹這身打扮,可真是好看。”秦姝看著曹無雙,視線落在她耳朵上那對珍珠耳墜上。
相處這些日子,她算是看了出來,這對珍珠耳墜,可是她的珍愛之物,從來都沒有摘下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