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姝才剛起身,就從紅蕊的口中聽說太子妃帶著王才人一早就去給皇后請安了。
聽到這話的時候,秦姝淡淡揚了揚眉:“王才人是皇后的親侄女,自然更得太子妃看重些。”
秦姝的話音剛落,紅蕊的眼中就多了一絲詫異之『色』,瞧著秦姝的面上當真沒有一絲的嫉妒,忍不住道:“主子不是說......?”
呵,秦姝在心裡頭輕嘲一聲,反問道:“說什麼?你家主子我一個小小的淑女,若不安分些,殿下怪罪下來怎麼辦?”
紅蕊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卻見銀杏提著一個食盒從外頭走了進來,走到桌前,小心翼翼的將一碗蓮子羹,一碟子小菜和一籠鮮肉小籠包擺在桌上。
秦姝看著她笑了笑,這才走到桌前坐下。
看著這一幕紅蕊哪裡還不明白,主子今日為何突然變了主意。
昨晚,可是銀杏這丫頭在房中守夜的,若不是她和主子說了什麼,主子好端端的怎麼會說那樣的話。
“若不安分,殿下怪罪下來怎麼辦?”
紅蕊的腦子裡重複著這句話,突然就覺著後背一涼,主子這話,是不是專門對她說的?
秦姝喝了幾口粥,抬頭看了一眼愣愣站在那裡分明有些不安的紅蕊,沒有說話。
直到用完飯,才開口吩咐道:“愣著做什麼,出去做事吧。”
紅蕊低低應了一聲,這才轉身出去。
秦姝放下手裡的茶盞,轉頭朝銀杏吩咐道:“往後我近身的事情,還是你來做吧,紅蕊那丫頭『性』子急躁了些。”
這話說出來,銀杏哪裡還能聽不明白,心裡雖然詫異,卻立刻就跪在地上,恭敬地道:“是,奴婢一定好好伺候主子。”
秦姝笑了笑,伸手將銀杏拉了起來:“不說了,將這些收拾了吧。”
銀杏點了點頭,十分利索的將桌上的東西全都收拾了。
秦姝坐在軟榻上,手裡拿著棋子自個兒和自個兒下棋,腦子裡卻是想著昨晚的事情。
在她刻意表『露』出想要去求太子妃讓她帶著去給皇后請安的時候,銀杏竟臉『色』一白,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主子不可!”
秦姝臉『色』一沉,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說下去。
銀杏咬了咬嘴唇,遲疑了一下然後才開口道:“奴婢斗膽直言,主子只是太子身邊一個小小的淑女,若冒然去求,必定會惹得太子妃不快。即便太子妃不怪罪真應了主子的請求,到時候主子在東宮的處境可就......”
銀杏沒有將話說完,意思卻是明白不過的。
秦姝的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銀杏身上,忍不住開口問道:“你說這話,也不怕我怪罪你?”
“奴婢怕。”
“那為什麼還要說?”
好半晌,秦姝才聽銀杏開口說道:“奴婢若得罪了主子,也不過是被主子責罰,可主子倘若真做了此事,太子妃和太子殿下怪罪下來,奴婢們這些近身伺候的人怕是逃不過一死。”
秦姝有些呆愣,顯然沒有料到她會說得這麼直接。
不過,這番話,倒是實在的很。
秦姝審視了她片刻,揚了揚眉道:“你放心吧,這種蠢事你家主子怎麼會做。”
銀杏神『色』複雜,明顯已經回味過來秦姝是在試探她,沒等她開口,秦姝就隨口問道:“你在宮裡多少年了?”
銀杏看了她一眼,這才慢慢道:“奴婢十三歲進宮,如今已經六年了。”
秦姝笑道:“起來吧,將宮裡的事情都和我說說。”
於是乎,秦姝就知道了一些她原先根本就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恭妃娘娘雖然是太子的生母,卻一直都不得皇上待見。之前太子還是皇長子的時候,恭妃宮裡的用度經常被人剋扣,連底下的奴才們也陰奉陽違。這一切都是因為恭妃娘娘原先是慈安太后身邊的宮女,而皇上登基之初,是由慈安太后把持朝政的,所以,這對母子之間,是有些嫌隙的,連帶著恭妃這麼多年受盡了冷落。
比如,之前皇上立太子根本就是迫於眾朝臣的壓力,皇上中意的太子人選其實是二皇子,還曾想過將太子和二皇子一同封王。封太子後,對太子也不甚看重。宮裡頭上上下下都知道,皇上不喜太子,太子隨時都有可能被廢。
手中的一顆棋子不小心落在棋盤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秦姝這才回過神來。
秦姝嘆了一口氣,伸手將棋子撿起來。哎,果然老天發善心也不是那麼好發的,雖然進了東宮,可自己這處境實在是好不到哪裡去。
鳳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