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人張口欲勸,卻見裴清殊十分堅持地說道:“或許你們都忘了,早在延和年間,容漾便有過隨軍出征匈奴的經歷。如果朕沒記錯的話,那個時候,九皇叔你乃是副帥。容漾他正是得了您的青眼,才會被從翰林院破格調到兵部來的。怎麼,是時間過的太久了,您不記得了?”
禮親王聞言,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訕訕地說道:“這……皇上所言,確有其事。不過,這恐怕並不足以令容漾服眾啊!”
就在君臣幾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小悅子入內通報,道是首輔魏青松求見。
裴清殊睨了禮親王等人一眼,道:“宣。”
魏青松入內之後,向裴清殊施禮道:“皇上,現在內閣奏摺堆積如山,皆是請您速速派兵迎敵的。不知皇上心中可已有了人選?”
裴清殊高坐於皇帝寶座上,正襟危坐地說道:“朕屬意於兵部侍郎容漾,不過九皇叔等人紛紛表示反對,不知魏愛卿可有何見解?”
衛國公就站在魏青松的身邊,聽裴清殊這麼說,他便小聲對魏青松嘀咕道:“魏大人,您快幫著勸勸皇上吧!這樣下去可不成啊!”
只見魏青松輕輕提起一口氣,好像沒聽見衛國公所言一樣,直視著前方道:“容大人才高八鬥,智勇雙全,自是極佳的人選。不過皇上,臣記得他仍在孝期,不知皇上有意命他為帥,容大人可否情願?”
“方才朕已派人召他入宮,朕相信,靜之定然不會辜負朕的期望。”裴清殊十分堅定地說道:“總之,朕意已決。衛國公,你回去之後,速速整頓餘下的京軍。京畿的安全,朕便交給你了。”
衛國公忙道:“微臣定竭盡所能,守護好京城的安全!只是皇上……”
裴清殊頗有幾分不豫地說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衛國公露出為難的神色來:“只是慕家軍已經反了,慕雲康還領著兩萬人馬駐紮在京郊,不知他會不會也……”衛國公沒有把話說得太明白,不過所有人都聽懂了,“微臣以為,朝廷此時應當對慕雲康嚴加監視。只是像簡郡王所說,微臣畢竟和他有親,若是讓臣來看著他的話,似乎不大合適……”
裴清殊聞言,不禁微微一笑:“有什麼不合適的?衛國公,你們房家世代忠良,朕信任房家,也信任你,絕不會如左家一般,做出那等欺君叛國之事來!”
衛國公已經年近六十,乃是正兒八經的三朝元老。
他的鬥志和熱血,早已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日常瑣碎中逐漸磨滅了。
可是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在聽到裴清殊這番話時,竟然會有一種熱血上湧,沸騰不止的感覺。
“微臣多謝皇上信任,臣定不辜負皇上所託!”
裴清殊滿意地點了點頭:“除了傅然之外,其餘人都先退下吧。”
“皇上……”禮親王一想到自己的下屬容漾竟然要領兵出征,就感覺心裡非常的不安。
裴清殊沒工夫再聽禮親王磨嘰,直接打斷他說:“九皇叔,現在叛亂四起,朕不放心父皇的安全,打算派人接父皇回京。這件事情,朕便交給你了。”
禮親王一想,還是魏青松說的對。皇上一廂情願地想讓容漾領兵出征,人家容漾還不一定樂意呢!若是容漾以有孝在身為由,拒絕出征的話,根本就不會有人說他什麼。
這樣想來,容漾是有很大的機率拒絕裴清殊的提議的。
想到這一層之後,禮親王就放心了不少,不再在裴清殊面前找不自在了:“臣領命。”
其他人都退出去之後,裴清殊把傅然叫到眼前來,低聲同他交待了幾句話。
傅然是傅家的嫡長子,榮國公世子,向來老成持重,喜怒不形於色。可是聽完裴清殊的話之後,他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皇上,這……這是不是太冒險了?”
“若不如此,又如何重擊匈奴呢?”裴清殊心裡其實也有一絲忐忑,但在他的臣子面前,他必須表現出足夠的自信,“此事朕謀劃已久,你就按照朕交待你的去做吧。”
傅然神色凝重地問道:“皇上,如若當真如您所說的話,臣是不是不用帶那麼多的軍馬呢?匈奴騎兵殘暴,恐怕難以對付,不如多留一些人手給容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