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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斯特湛藍色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失望。
他將豎琴收起, 金色琴絃上撒落下的光芒幻化成一條凝實的鎖鏈。鎖鏈自發纏繞著, 將沉默不語的柯林斯層層捆住。光與暗是相互剋制的兩種元素, 被如此束縛著,柯林斯已經沒有了再度掙脫的可能。
安格斯特又一次延續了自己的不敗記錄, 在一側旁觀的沐野卻覺得,這位尚且年輕的偉大魔導師似乎正在經歷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敗績。
他們在荒涼的戰場上對峙著,沒有任何一個人是真正的勝利者。
景色極快扭曲, 層層消退, 沐野氣喘籲籲地從過往中抽離出來,呼吸艱難到如同脫了水的魚, 在不斷地開合著自己枯涸幹癟的肺。
他晃了晃沉重的腦袋,勉強睜開眼睛去看面前的景象,混戰已經開始,有資格參與的人卻並沒有幾個。學院的護衛隊在周圍躺到了一片,老師們在竭盡全力修補教學樓的護罩, 還能站在空地上的只剩一身漆黑的柯林斯和那些帶著金屬面具的傀儡。
以及那個沐野閉上眼睛都能感知出來的人——白滄。
因為暗系魔導師的突然出現, 聖保羅的學生們已經從驚恐的邊緣逼近了絕望。但在如此混亂的情況之下,因為之前的心理準備和老師們的竭力安撫, 現場到底也沒有鬧出什麼大規模的慌亂。
早在柯林斯抵達聖銀國之前,聖保羅就制定下了一條最根本的原則:保護學生為重, 不起正面沖突。根據教會的安排,無論柯林斯先去了哪裡, 最後的戰場一定會鎖定在擁有最大地利優勢的教會附近,所以學院並不打算提前迎戰, 保護學生是最重要的事,即使再一次被感染,也比貿然葬送了年輕的性命要強上許多。學院只派出了護衛隊為傀儡團助陣,佈下的防護罩也多是為了加固建築,防止學生受傷。他們並沒有組織學生撤退,一是無路可退,二是若因此激怒了柯林斯,後果可能會更加嚴重。
所以當白滄的身影出現在一眾帶著金屬面具的傀儡之中時,不只是躺了一地的護衛隊在驚訝,連不遠處忙著修補護罩的老師們也注意到了他。數千年來,大陸一直再沒有出過一位十階大魔導師,盡管不想承認,但以目前柯林斯的狀態來看,他應該是唯一一個有可能突破十階的修習者。而現在,居然有人敢和他正面對戰。
白滄依舊沒有恢複自己的原型,盡管按照人類的標準來算並不怎麼光彩,但傀儡們的進攻的確幫他減輕了不少壓力。十階修習者的實力足夠將城池夷為平地,所以在與柯林斯對峙的同時,白滄還必須要提防對方的舉動,防止他對周圍造成什麼無法挽回的傷害。
傀儡們的作用也超出了白滄的預料。他們比白滄想象中更加有用,雖然沒有什麼過於默契的搭配,但每一個傀儡的單體作戰能力都非常強,他們精通法術和搏鬥技巧,彷彿就像是三大學院中精心培養出來的頂級精英,做出的各種攻擊都能稱得上精彩。如果不是柯林斯在能量等級上對他們有壓制,恐怕此刻早該成了教會的階下囚。
只是這些傀儡的能量消耗頗有些奇怪。白滄一面在柯林斯周圍佈下束縛陣法,一面暗中皺眉。傀儡的實力雖然都在九階以上,他們能維持的時間卻比真正的九階修習者明顯縮短了許多。白滄注意到,傀儡們雖然有和人類幾乎沒有任何區別的軀體,他們消耗能量的方式卻像是元晶一樣。除非再度有人把元素能量灌入它們體內,否則用完之後就僅剩下一塊沒有任何作用的石頭。
白滄意識到,他必須在傀儡消耗完能量之前將這個柯林斯驅逐,否則最後他將不得不以原型來作戰。束縛的陣法已經完成,白滄一邊透過契約呼喚不遠處的沐野,一邊手掌平攤雙手上舉,一整圈冰牆迅速從圓形的魔法陣中升起,將柯林斯牢牢困在裡面。冰牆的厚度在不斷增加,能量只能從外圍進入,卻不能從裡面透出。這種情形,幾乎是將柯林斯整個人直接釘在了靶子上。
時機成熟,白滄立即對沐野喊了一聲:“現在!”
一道無比明亮的光箭從教學樓內射出,直直飛向被冰牆困住的柯林斯。幾近力竭的傀儡們仍舊在外圍持續著攻擊,破空疾馳的光箭穿過一眾身影,從冰牆上穿過射入,因為陣法的特殊,冰牆並沒有阻擋光箭的趨勢,光能量沒有受到任何折損,同前兩次一樣,徑直射中了那個黑色的身影。
刺眼的光芒再次爆發,牢固的冰牆都因此而有了融化的趨勢。不過傀儡們顯然並沒有“刺目”這個概念,他們緊緊盯著柯林斯的位置,直到光芒消失,面前的一切才重新顯露出來。
盡管冰牆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阻擋了視線,但裡面那個黑色的人影的確已經不見了。
白滄無心逗留,依照以往的經驗來看,既然對方能夠被輕易驅逐,那出現的就一定不是柯林斯的真身。他匆匆轉身趕回沐野身邊,男孩正站在只剩下三面牆的教室裡,手裡還拿著星滿幻化成的箭。
然而這一次卻和以往的發展並不相同,射出的光箭並沒有畫上最後的終止符,一道黑影比白滄速度更快地來到沐野身邊,針對暗元素魔導師佈下的防護罩再一次失去了應有的作用,沐野只覺得面前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他那帶著剛剛變回手套的星滿的右手就被冰冷的元素能量團團圍住了。
在從每一處血管中炸開的疼痛將沐野吞噬之前,他隱約看見了兩個身影同時向自己靠近,一個人攔住了那團黑影,另一個人撲向了倒下的自己。
藍……
熟悉的稱呼含在舌尖,沐野沒能說完就昏了過去。
強有力的心跳聲在耳邊規律作響,飽滿的能量在身體各處遊走,因為昏迷而模糊的疼痛逐漸被這股能量撫平,身體也因此而生出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輕盈感。朦朧之間,他聽見有人輕輕在自己耳畔吟誦著什麼,那聲音磁性又醇厚,卻並不顯得冰冷和沉重。沐野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自己體內破土而出,像是沉舊的枷鎖被解下,又像是僵硬的凍土萌發新芽。
星滿的記憶並沒有記錄完整的資訊,每次聽見安格斯特魔導師和柯林斯魔導師說話時,他們的聲音都有些模糊失真。再加上昏迷之中渙散的意識,沐野並不能確認究竟是誰在自己耳畔發出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