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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野扶著木板站在船邊,正伸手想去摸海面。他的手臂不夠長,這個姿勢就顯得有些費力,讓他小半個身子都探了出去。
白滄站在人身後,把小孩早上吃剩的果核洗幹淨幫他收起來。眼見沐野的上半身越來越向外,他就走過去,扶住了對方的肩膀。
“小心。”
沐野看起來有些心事重重,從早上起來時,他的情緒就明明白白地寫在了臉上。白滄沒再按耐自己,他的右手上挪,輕輕捏了捏沐野柔軟的側臉。
白滄把力度控制得很好,沒有在那白皙的面板表面留下任何痕跡。他開口低聲道:“怎麼了?”
沐野猶豫了一會,抬頭看看對方的眼睛,又把頭低了下去。藍鯨先生的眼睛太過溫柔,和他整體給人留下的清冷印象稍稍有些差距。被他看著的時候,沐野總會覺得有些不同平日的緊張,彷彿在對方的眼神裡,藏著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東西。
他只能把視線集中在自己握在一起的手指上,小聲詢問道:“你,一直生活在海裡嗎?”
沐野低下頭去時,頭頂柔軟的發旋就露了出來。白滄看了看那個淺金色的小小圓渦,才應到:“嗯。”
他和沐野解釋:“除了海,藍鯨沒有辦法在別的地方生存。”
沐野終於忍不住抬起頭來,他想起了自己路過的一座繁華城鎮——那裡有滿是歡呼聲的廣場,長長街道兩旁走不到頭的店鋪,還有用許多顆五彩繽紛的氣球和鮮豔的張貼牌圍起來的巨大樂園。在那個用圍欄圍起的樂園裡,沐野看到了許多被馴養的動物,它們乖順,善解指令,會讓上一秒還哇哇大哭的小孩子破涕而笑。
如果不是它們的眼睛裡沒有光,沐野還以為自己遇到了一整群別人的伴生獸。
在那些被馴養的動物裡,沐野也看到了幾只在透明水缸中搖擺尾巴的魚。最大的一條,比幾個張開手臂的沐野還要長。他有些疑惑,又隱隱帶著些擔憂地把這個地方描述給了白滄,男人沉默了一會,才道:“那裡是動物園。”
沐野其實不太明白這個詞對於動物的意義,從山林裡長大的少年,和所有動物都是自然約定好的朋友。但沐野看著白滄的神情,卻也沒有繼續追問動物園是什麼。
即使沒有馴獸者和伴生獸之間的感應關聯,少年也清楚地感覺到了男人對這個地方的不喜。
他猶豫了一會,才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動物園裡會有藍鯨嗎?”
白滄看著對方,神色明顯緩和了一些。他搖頭道:“不會。“
”別的鯨魚可能會有,但沒有任何一個動物園有能力飼養一隻藍鯨。“白滄的聲音低沉而堅定,聽在沐野耳中,讓他覺得又回到了兩人初見時的那一個白天。
那時候,沐野躺在碧藍無邊的大海中央,聽見了伴生獸給自己的第一聲回應。而現在,白滄身上仍然帶著那種赴約而來的堅持與鄭重。
沐野慢慢開始覺得,似乎藍鯨先生並不只是和自己一樣空等了許多年。但他見過的人實在太少,以至於一時之間,居然沒能想出對方此時的神態在傳遞著什麼。
白滄說的第二句話裡,語氣依然不見波瀾。他看著站在面前觸手可及的少年:“也不會有任何一種非自然的力量能夠困住我們。“
沐野喃喃道:“藍鯨先生這麼厲害”
白滄的臉上露出一點淡淡的笑意,他微微頷首:“嗯。”
只有藍鯨才能這麼厲害。
很久以後,也或許並沒有多久,和他的藍鯨先生心意相通的沐野再回想起這一天,才慢慢明白了男人當時的心情。
並不只是回望久等時的悵然,白滄還在努力彌補著自己的遺憾。
木船飄到四無邊際的空曠海面,等白滄站在船邊正準備下水時,沐野才突然想起來自己剛剛沒問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