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這麼快?”
“書好呢?”他放下手中的書。
“姑娘剛剛不是還在房內嗎?”雪桐探頭看看,房內果然空無一人。“侯爺先坐會兒吧,我先替你們將床單被褥換套幹淨的。”
雖然腿腳不太方便,但是雙手卻麻利的不得了,只是那枕頭在被雪桐的手拿開之後,林書好剛剛放進去的那塊兒木牌就一路‘哐哐當當’的滾到了慕容司的腳旁,他彎腰撿起,手指不自覺的收緊了些。
“咦,那牌子不是南臺山用來求姻緣的嗎?”雪桐回頭看看。“我就說姑娘怎麼忘記給小侯爺求平安了呢,原來是隻記著給侯爺求了。”
“….”
“侯爺,床鋪已經換好了,我出去找找姑娘。”
“…”
“侯爺?”見慕容司神色奇怪,雪桐正要上前去問,便見林書好從門外進來。
…屋子裡莫名的安靜了好一會兒,慕容司才將手中的那塊木牌兒從手心裡頭扔了出來,穩穩當當的在林書好腳前碎成了兩半。“侯爺過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慕容二字分為了一塊,罹字又單獨分成了一塊兒,林書好語氣平靜,她想彎腰去撿,手指才剛剛伸出,就突然被大步跨過來的慕容司用雙手揪住了衣襟,他拽著她強行往一側走了幾步後才問。“林書好,你一直在騙我。”他的手指不停發抖。“你騙我。”
“我沒騙你。”
“…”
“好吧,我騙你了。”她笑。
“為什麼要騙我?我對你還不夠好嗎?我恨不得把心掏給你,這樣都還比不上林殊寒照顧的你那十年嗎?”
“不止十年,他對我來說,是一生。”林書好伸手抓住他的衣袖。“慕容司,你不要做出一副這般難過的模樣來,你要是想殺我就殺我吧,你身邊要保護的女人那麼多,少了我一個又如何?”
“你騙我。”
“昭襄侯爺,我跟你這麼久也沒讓你吃虧吧。”林書好臉色蒼白,她笑得從容,絲毫沒有被抓住痛腳的慌張,只是眼角有淚,她仰頭去看慕容司的時候,那眼淚就順著眼角滑落。“為你生了孩子,為你治了病,為你造反西鄞時製造了一個完美的理由,還為你收拾了連嘉樂那個囂張跋扈的性子,只是可惜,害了你女兒的一雙眼睛和一條腿。”
“林書好。”
“別嚷嚷了。”她松開了抓住他衣袖的手指,整個人身體能站立的力量,全數在了慕容司拽著她衣襟的那雙手上。“都是我做的,包括秋心那孩子,也是我殺的。”
“我就知道秋心是被你這個女人害死的。”雪桐一見出了事兒,也不敢上前去攔,只得慌慌張張的去找王衣玄去,誰知路上還碰巧遇著了連嘉樂和阿雪,幾個人便也就一路了。“她不過是一個小丫頭,她到底礙著你什麼事兒了?你為什麼要對她下毒手?”
“如果那天看見殊寒哥哥的人是你,那死的人就不會是她了。”林書好偏頭去看連嘉樂。“知道了嗎?”
“壞女人,我要殺了你。”連嘉樂其實沒那麼多花花心子,若是按她平日裡的做法,大抵早也就被林書好也除掉了,只是那天被強行餵了一顆藥之後,王衣玄突然就來找到了她,其實他說了什麼她根本就不記得了,除了那句‘只要你按我說的做,我保證讓林書好永遠的消失在你的視線範圍之內’外。
“原來是個陰謀啊,你們這麼多人合起夥來,就是等著我往裡邊跳?”林書好的眼神掃過阿雪,最終還是落到了王衣玄的身上。“王大人,你贏了,可是我,一點兒也不後悔呢。”
慕容司的手一鬆,她便整個人摔到了地上。
“侯爺。”王衣玄示意阿雪看好連嘉樂,這才上前去扶住渾身氣到發抖的慕容司。“你早該知道她的本性,好在如今也不算晚。”
“別一唱一和的了。”林書好感覺自己身下有什麼濕熱的東西在順著雙腿往外留,可是她沒露出一點兒疼痛的表情來,盡管狼狽至此,她的嘴角也仍舊是掛著笑意。“慕容司,你真的愛過我嗎?你這一生,捨不得連嘉樂,捨不得白書桃,現在還要裝出一副捨不得我的模樣來嗎?這是什麼破玉佩,我根本不需要。”
她伸手取下那塊兒玄鳥玉佩來,扔到他的腳邊,玉佩和那牌子一般,碎成兩塊。
“把她給我關起來。”慕容司閉眼,即便強行壓下了自己的手,也是止不住的發抖。“然後派人通知林殊寒過來把人給我帶走。”
“侯爺,我想還是先找個産婆吧。”王衣玄見林書好額頭的汗水越來越多,又見她的裙邊不斷的在往外滲血時,這才察覺到不對勁來。“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不等慕容司開口,雪桐便率先出門去找那産婆去了,阿雪帶著連嘉樂出了房間,還不忘吩咐丫頭們立即去燒熱水,王衣玄見慕容司不動,這才自己上前去將林書好從地上抱起,安置回了床榻上去,那滿地的血跡像一把又一把的尖刀一般不停的刺激著慕容司的雙目,他蹲下身子撿起自己摔碎了的玉佩。
“我愛你啊,我是真的捨不得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