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端時間在河西見著的不同,王衣玄似乎又恢複了此前吊兒郎當的模樣,白書謹一度懷疑自己在河西是看花了眼。“聽說王大人剛剛娶妻,這樣大的喜事,本太子也給王大人準備了一份薄禮。”
“不敢收不敢收,這是河西的規矩,太子爺還是收回去吧。”
東西還沒能拿得出來,就遭到了拒絕。
“方才進城之時,方將領告訴我說無罪城已經下了戰書,但是卻被王大人丟進火盆兒裡給燒掉了,可是真有此事。”
“沒錯,是我燒的。”
“為何?”白書謹面上的表情沉了沉。“西鄞回回敗仗,上下軍心不穩,如今你們好不容易帶了人來,不打次勝仗平穩軍心就算了,還學縮頭烏龜躲起來,士兵們個個萎靡不振,長久下去,結局簡直不堪設想。”
“等等,等等。”王衣玄站起身來,將自己的衣衫整理整齊後,才坐到白書謹的身邊。“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太子爺怎麼還這般心急?”
“王大人自然不心急,這又不是你們家的城。”
“哎呀,太子爺這話說的,我還有幾分不好意思了,你想,我躲起來也是因為打不過對面兒呀,你知道的,林殊寒這個人太生猛了,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嘛,這出去應戰就是玩命的事情,我又不是個傻子,還為了你們家的城池,賠上自己的命去。”
“打不過?是打不過,還是不想打?”
“打不過。”
“這封戰書我應下了,若是明日我贏了這場戰,以後行軍作戰,我為主,你為副,你可敢跟我打這個賭?”
“沒問題呀。”像是忘了,王衣玄又搖起了自己的扇子來,又像是記起,那扇子又被訕訕的合起。“不過我也有個條件,西鄞打頭陣,我無罪城只負責支援。”
王衣玄答應的這麼痛快,也是讓白書謹沒想到的,他覺著面前的這個人似乎又在給自己下圈套,或許林書好說的沒錯,不論是拼功夫還是拼頭腦,自己都不是王衣玄的對手,但是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總之他的目地算是達到。
回房之後,白書謹又將這些事兒從頭至尾寫了封信揣在自己懷裡,想著要是有機會就交給殊寒哥哥,殊寒哥哥懂的比自己多,只要他看了信,不管他王衣玄有多少花花腸子,那都一定能完美解決的。
林殊寒身邊有一批暗衛,這些人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是哪裡來的,除了林書好以外不再有人知道,白書謹只是認得,卻不知來路,夜裡他正在睡覺,就感覺到有人在輕拍自己的臉,一睜眼,就見著五個黑衣人規規矩矩的站在了自己面前。
“什麼人?”他嚇得正想大叫,好在出聲之前及時認出了那朵眼熟的蘭花來,尖叫聲被強行忍住,換上的是沙啞低沉的疑問,白書謹跳下床來,確認門窗都是關好的之後,這才放下心。
“書謹少爺。”為首的一個上前一步朝他恭恭敬敬的作了個揖,說道。“城主大人聽說您過來了,特地派咱們過來接應,明日的戰書聽說是您接下了,不知有什麼話要吩咐的嗎?”
“有有有。”太好了,太好了,自己正在發愁如何能把這信給送出去呢,白書謹從衣服裡搜出信封,然後遞過去。“明日一戰我必須得贏,否則以後在慕容輒那老頭子的面前都說不上話了,這信一定得交給殊寒哥哥,若是他覺得哪裡有異樣,你們記得立刻回來報信。”
“是的,書謹少爺,城主大人也讓咱們給你帶句話,讓您跟在王衣玄身邊務必要萬事小心,切勿粗心大意。”
話畢,幾個人躍上房梁,順著天窗一個個的跳了出去。
晉津城挨著的是柏婭城,因為此前閻墨直接在淮安的地方劃出了一道地界之後,這柏婭便也順勢入了無罪城的版圖之內,閻墨不肯離開淮安,林殊寒自然也是表示理解,而閻墨用蠱之毒,也讓西鄞不敢再踏足,在得知他這個怪癖之後,西鄞便換了一條線去攻打,而這條線,又剛剛好選在了柏婭。
林殊寒離開無罪城之前,特地吩咐了蘇何安留下坐鎮,那人也是他一進無罪城就發展的心腹,他對他,絕對信任。
他差不多是和白書謹同時出發,也差不多是同時到達,看了那封書信後,便自然知道那孩子又落了王衣玄的圈套,書謹還是太小,鬥手段輸給王衣玄也不算丟臉,所以他並不怪他。
信紙被丟進香爐裡燒掉。
第二天的對仗,林殊寒根本沒有露面,白書謹一個人帶著精兵早早的排好了陣仗,王衣玄端著酒站在城樓上笑著觀看,其實他想要證明的事情很簡單,只要這場仗能贏,那就說明白書謹那小子還是向著林殊寒的,而昨晚有人會進出白書謹房間的事情也是他早早料到的,果不其然,守到後半夜,那出現的幾個黑影也確實證實他的猜想是正確的。
太子爺打了一場勝仗,王衣玄輸的心服口服。
這訊息,很快傳到了皇都,慕容輒開心的大擺筵席慶賀了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