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還懷著身孕呢。”阿雪見勢不對,也只得上前去打個圓場,她伸手扶住連嘉樂的胳膊,低眉順眼的好生勸著。“侯爺不是不明情理的人,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您還是回屋好生歇著吧,昨日林姑娘還吩咐說讓好生照顧著您,可千萬不能生氣動怒的,對孩子不好。”
“滾開。”連嘉樂抬手一甩,晃得阿雪脫了手不說,還連著後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站住。“林書好算個什麼東西?她說不能動怒就不能動怒?”
“姑娘,姑娘她也是為了夫人好。”
“為了我好?我看她巴不得把我扒皮拆骨吧。”
不知怎得就突然把這火放到了林書好身上,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正好到了慕容司用藥的時辰,林書好端著慕容司的藥碗一進屋子就嗅到了這詭異的氛圍,連嘉樂氣勢洶洶的彷彿要吃人一般,而其餘三人倒是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尤其是慕容司,面無表情的又拿起桌上的筆來,繼續自己未完成的書信。
“聽說連大人來河西了,姐姐怎麼還在這裡,不出門見客去呢?”像是不知情一般,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林書好這話一出,連嘉樂這火就燒的更旺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嘲諷我呢?”
林書好滿臉的不明所以,只得上前去把藥碗送到了慕容司的手邊,這才又轉身來朝連嘉樂低頭示意。“姐姐今日是怎麼了?火氣這樣的大?需要我開幾幅降火的藥方子嗎?總這麼生氣的話對孩子可不是太好。”
“吃什麼藥?你才有病呢,還吃藥。”
“行了。”那封信總算是寫完了,慕容司將信紙整齊的疊起,然後伸手交到王衣玄的手中,慕容司自詡自己向來是個公私分明的人,可面對林書好的時候,他似乎真的是要偏愛一些。“你要是想見你爹你就去見,不想見就回屋去好生養著胎,整日不是罵這個就是罵那個,怎麼所有人你都不待見。”
“怎麼著?我說她一句你就不樂意了?”或許是慕容司護的有些過於明顯了,連嘉樂面上的表情也是一變再變,越變越難看。
“姐姐別誤會,侯爺也是關心你的身體,才讓你別總是動氣,動氣傷身的。”
“你給我閉嘴,裝什麼小白兔呢,你林書好是什麼人真當我不知道。”連嘉樂大聲呵斥住林書好,若不是那女人離得她遠,自己還真想一巴掌呼到她的臉上去。“秋心的事兒我還沒跟你算賬,你倒好,蹬鼻子上臉,現在是想扶正了是吧。”
“我待侯爺真心實意,與名分無關,就算這輩子都這麼無名無分的當個丫頭跟著他,我也無半句怨言,姐姐永遠是正房,您的地位無可動搖,但也請姐姐多站在侯爺的立場想想,您這麼無理取鬧,侯爺會很為難。”
“你說什麼?”連嘉樂上前兩步,一把揪住了林書好的衣領子吼道。“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我敢不敢,姐姐應當是知道的,這段日子這般讓著你,不過是看在侯爺的面子上,不想為他徒增煩惱罷了。”林書好伸手拉開連嘉樂的手,她本就是習武的人,想要在力氣上制服連嘉樂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姐姐也不要得寸進尺,您家的勢力現在對侯爺來說根本就是毫無用處,他還這般容忍您也不過是念著結發之情,姐姐得看明白這一點才是最好的。”
聽到這裡的時候,王衣玄也是沒忍住抬頭看了林書好一眼,他對林書好更多的是猜疑和忌憚,可因為慕容司喜歡,所以也不能多說些什麼,後來想想她惡毒便惡毒吧,只要不害自己人也就算了。
“怎麼?你的意思是我現在能待在河西還得對你們感恩戴德了?”連嘉樂何時聽過這樣的話,慕容司平日裡再怎麼對她不滿,那也是得哄著勸著的,頂破天也不過是冷落她幾日。“你的意思是我還能做這正房,那也是承蒙你林書好的不爭不搶之恩了?”
“是與不是,姐姐自己心裡有數。”
“好啊,行啊,一朝失勢,所有人都合起夥來欺負我了是吧。”連嘉樂伸手挨個指過屋內的幾個人,阿雪本來想上前來扶走路搖搖晃晃的她,結果還沒靠近又被連嘉樂一巴掌給推開。“行,行,慕容司,娶我要是讓你委屈了的話,那我今日跟著爹爹回皇都便是,省得你整日看著我心煩,省得你整日覺得沒能把正房的位置留給林書好而愧疚的不得了。”
說完,她便紅著眼眶跑出了門去,阿雪想追,又被林書好伸手拉住。“別去了,讓她一個人靜靜吧。”